道這裡面還隱藏著這麼多的秘密。是海客太厚道、太痴情、太忠於自己的偶像;還是那位戴紅太無情、太超脫、太痴迷於自己的美聲夢?白鷺真的說不清楚。但華老師的故事至少說明了一件事情,就是海客老師對自己的感情,雖然他從來都是一付長輩模樣,從來沒有向她表達過、承認過什麼。看起來劉老師瀟灑風光,卻承受著如此厚重的心理壓力……他那時教學是那麼認真,對自己是那麼嚴格,這樣的老師怎麼會發展到曠學生的課?他從來都是西裝革履、儀表整齊,怎麼會邋遢到光著膀子在校園裡瘋跑?哦,沒人照顧、沒人崇拜、沒人愛,真的就會毀掉一個藝術家嗎?
但既然如此,劉老師,你為什麼若干年以後還要把它說出來呢?是不是這些事已經隱藏太久,已經難以承受?難道說出來心裡的隱痛就會消失嗎?劉老師,你這些年來過得不好,學生過得又是什麼日子呢?當初,你總把學生當做長不大的孩子,可是你又何嘗不是一個長不大的、容易受到傷害的孩子呢?
那麼學生現在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呢?時光還能倒流嗎?
那天如果不是老費的電話,她和華老師還要沒完沒了地聊下去。
老費那天態度挺神秘,先問她這兩天課準備的情況,表示有什麼困難學校可以幫助解決。又問家裡現在怎麼樣,和婆婆關係怎麼樣……反正就是沒事找話說。面對態度愈加殷勤的老費,白鷺現在只有連聲謝謝的份了。後來,老費突然說了一句話,引起了白鷺的警覺:“小白啊,你最近見蘇局沒有?聽說他出差了?”白鷺反應很快:“校長你在開玩笑吧,局長出不出差,我怎麼會知道?從那次演出以後,我就沒見過蘇局。”她說得是實話,但有些水分,她的確知道蘇局要出差、要出趟遠門,這是蘇局在電話裡親口給她說的,但這就不好給老費說了。
老費的電話剛放,一個電話又響了,是馬主任的:“小白,你的課備得怎麼樣了?蘇局剛才打電話問這件事。”
“什麼?蘇局電話?蘇局也知道我要去比賽?”
“傻丫頭,下午給他打電話彙報工作,我順便給他說了這件事。結果蘇局很是關心啊,這不光是關係到我們區的名譽,對你今後的發展也很重要啊。”
“哦,我知道了,謝謝馬主任。謝謝蘇局長。我的教案基本完成了。我正在徵求外地專家的意見呢。你們放心,我會努力的。”
“你這些天都住在學校嗎?”
“哦,是的,這裡清靜些。”
“哦……你家裡的情況我們都略有了解。放心吧,安心備課。困難是暫時的,一切都會變得更好。好的丫頭,我放電話了。”
正要放電話的白鷺突然想起老費的話,就多問了一句:“蘇局不在龍州嗎?剛才費校還問我蘇局出差的事情呢?”
“費校找蘇局怎麼能問你?哦,可能最近校幹退休有新精神,她有些緊張了。老東西彎彎繞多著呢,居然問你,別理她,就說不知道。”
白鷺樂了:“馬主任,你也讓我糊塗了,我真不知道蘇局在哪裡啊,就是想告訴她也還是不知道啊。”
“哦……我可以告訴你,你要保密,蘇局現在在北京,晚上的飛機到歐洲,法國、英國、奧地利,考察學習,是省教委組織的。”
“哇!太幸福了!奧地利,那可是音樂之都啊。”
“行了,丫頭,好好弄你的課吧,將來啊,你也有機會去。”
上面有人 十五(1)
第二天下午,白鷺剛下課就接到吳亮的電話,說他媽媽帶著童童從老家回來了,讓她下班抓緊回家。白鷺心裡一陣激動,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兒子了,孩子暑假只在中途來過一次,一直呆在沭陽,上次給她打電話,白鷺發現他已經有了點沭陽口音,當時她就想,得趕快把他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