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好,況且我懷疑這世上根本沒人也沒東西能真正傷到他。”
洛薩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出現了點異樣,可那只是一閃而過。他準備說點別的什麼,以從其他角度打探情報,但塔內的一陣騷亂將兩人的注意力從談話以及空了的酒杯和咬乾淨的骨頭上轉移了開來。
麥迪文大搖大擺地邁進了兩人的視線,背後跟著一大幫僕人和衛兵。他們嘰嘰喳喳地都想將這個奇怪的不速之客轟出去,但沒人敢用手去碰他(很明智嘛),結果像條長龍般越來越多地聚在了他的身後。
麥迪文跨過了欄杆:“我就知道,你都養成習慣了,洛薩,”麥迪文道,“我就知道你老喜歡呆這個地方喝你的下午茶!”星界法師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但卡德加卻發現他走路的時候稍微有點搖搖晃晃,像是醉了酒似的。麥迪文一隻手放在背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洛薩站了起來,話音中明顯充滿了擔心:“麥迪文你還好嗎?那個惡魔……”
“哦,對,那個惡魔,”麥迪文從背後拿出了他那個血淋淋的戰利品,懶洋洋地轉手將其拋向洛薩。
這個紅色的圓球狀物體在空中轉了個圈,將裡面最後一點血和腦漿灑了出來,然後撞到了洛薩的腳跟前。它是個惡魔的頭骨,上面仍粘連著點肉屑,一大塊草皮像柄巨斧一樣插在腦門中心,正位於兩根突出的山羊角之間。卡德加覺得,這惡魔臨死前的表情一定既敬畏又憤怒。
“你可能會想把它填充點東西收藏起來,”麥迪文挺了挺腰,“還得把它剩下的部分燒了。否則沒人能保證腦筋有問題的人會不會拿一大灘惡魔之血做些什麼。”
卡德加發現麥迪文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眼角的皺紋也明顯更深了。洛薩可能也注意到了這點,他評論道:“這麼快就抓到啦。”
“小菜一碟!”麥迪文道,“我的小徒弟成功地揭示了惡魔逃走的方法,然後我再去追蹤它就很容易了。我在懸崖邊找到了它,還沒來得及知道它是誰它就完蛋啦——它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瞭解到自己算什麼東西。”星界法師的身形有點搖晃。
“那我們走,”洛薩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們得將此事稟報給國王。他一定會為你設宴慶功的,麥德!”
麥迪文舉起一隻手:“恐怕我參加不了慶功宴了,因為我們現在就得回去。我們還有一大段路要趕。對嗎,學徒?”
洛薩疑惑地看著卡德加,眼神中帶著點懇求。而麥迪文的眼神則平靜而疲倦。他這次似乎也盼望卡德加替自己說話。
青年法師咳嗽了一聲,“呃,當然。我們還有個實驗迫切需要完成。”
“就是!”麥迪文立刻接上這句拙劣的謊話,“我們來的時候也是急急忙忙的,都差點把那事兒給忘了。我們得趕快了。”星界法師轉過身去使喚那些“跟班”:“準備好我們的坐騎!我們馬上就走了。”僕人們立刻作鳥獸散。麥迪文回過身對洛薩道:“當然也得請你替我們向國王陛下表達歉意。”
洛薩來回看著兩人。最後嘆了口氣:“好的。不過至少讓我送送你吧。”
“帶路吧,”,麥迪文道,“別忘了帶上那個腦袋。本來我還打算自己收藏的,但我已經有了一個了。”
洛薩撿起那個帶山羊角的頭骨,然後帶頭往塔的方向走去。他經過麥迪文身邊後,星界法師明顯鬆了口氣,身體軟了下來。他看上去更疲倦了,臉色也更加蒼白。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後自顧自向門口走去。
卡德加忙趕上前去,打算用手臂支撐住他。可是才輕輕一碰,老法師便條件反射似的僵直了身子。他看著青年法師的眼神似乎罩上了一層迷霧。
“星界法師,”卡德加道。
“又怎麼了?”主宰法師以輕不可聞的低語說道。
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