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厄爾斯金真正的命運。還有紐約州帕爾米拉城的那座高聳嶙峋的宅子,泥灰色的磚牆,天花板上腐爛的木瓦板,房子裡容納著近200人的###,大多數人都是中年人或更老一點的人,這就是年輕的牧師所要“證明”自己的人群,他要“贏得”他們的信賴,他們的尊重,最後以至於他們的愛。得到了嗎?沒有。
吉爾伯特沒有得到。他的行為出自勇氣和信念。上帝不會寬恕他。但是上帝瞭解我就像我瞭解自己一樣。
大瀑布的咆哮,正像耳中血流奔騰的怒號,穿透了他那在床上輾轉一宿未入眠的大腦。讓他回憶起了第一次會面時他的虛榮。他曾把這個女人當作一位“姐妹”——這是一個多麼殘忍、拙劣的玩笑。他們是如何見面的,現在他知道了。是他們的長輩狡猾地安排了這次會面,現在他看出來了。她的父母拼命要把他們古板樸素的老姑娘女兒嫁出去,而他的父母則拼命要安排他們古板樸素的單身漢兒子結婚成家。(難道他們是在擔心他的男子漢氣質嗎?至少厄爾斯金牧師有這樣的顧慮。)這樣一來,“阿莉亞”和“吉爾伯特”只不過是棋盤上的人質罷了,而他們還以為自己是棋手呢!
昨夜。他的生命向過去疾馳,好像他已經在河中溺水了,傷痕累累如同大瀑布中的廉價的塑膠玩具一樣。他身邊躺著的是不省人事、打著呼嚕的女人。爛醉如泥的女人。他的新婚之夜和一個醉女人在一起。跑啊,跑啊!他一定要縱身於大瀑布中最狂暴的洪流——馬蹄瀑布中去。沒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他滿足的了。他在自我膨脹的感覺支配下,懼怕活下去。他真害怕自己被人從大瀑布下面這波濤洶湧的水中拖出來,傷痕累累,一身殘疾。清晨這麼早有救援人員值班嗎?他希望自己瞬間消失,被徹底抹去。讓紅髮女人那張汙穢貪婪的面孔永遠從眼前消失。自訂婚後漫長的幾個月時間裡,她一直感情淡漠,給人留下的印象是一副樸素正派、平靜漠然的處女形象,總抿著薄唇微笑,舉止笨拙難看……唉,他受騙了,就像一個誘他上當的魔鬼所操縱的傀儡。他,吉爾伯特?厄爾斯金!神學院中最善質疑而不盲從的學生,思想最“解放”。他一直都為自己感到自豪,很多年了,他都遠離那些扭捏假笑、賣弄風情的愚蠢女人。她們都想方設法要結婚。她們成群結隊急不可耐地要“訂婚”;不顧廉恥地貪求有一隻戒指戴,然後就可以自豪地向世界去展示啦。看啊,我有人愛啦。我得救了。但是阿莉亞?利特萊爾對他來講是如此與眾不同,或許是不同的種類。她是一位他要當作妻子終生尊重的年輕女人,是和他具有同樣的社會地位並在智力上同他大抵一致的女人。
道格拉斯並沒有問他:你愛這個女人嗎,吉爾?這令他痛苦不已。
他本來是想這樣回答道格拉斯的:就像你愛你的妻子一樣。
化石搜尋者(4)
這場景從未出現,實際上,從未有人問過吉爾伯特:你愛這個女人嗎?
吉爾伯特可能對她喃喃的說過這話,對,他說過。他愛她。可能是害羞讓他難以開口吧。尷尬。這個女人也同樣拘謹而敏感,眼睛快速眨著,那雙綠玻璃一樣的眼睛避開了他的目光。她可能也喃喃地說道:我,我也愛你。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他把戒指戴在她了瘦長的指頭上。
跑,跑啊!
浪花的飛沫弄溼了他的臉,好像沾滿了唾沫星子。大瀑布的咆哮聲正慢慢地變得越來越響。他的眼睛佈滿水霧,讓他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那座橋,是山羊島吊橋。愛我呀你為什麼不能愛我看在上帝的份上難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