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從潼關直奔洛陽而來。對李陵神出鬼沒的行動,他也感到有些頭痛。再聽聞素來謹慎的裴行儉也被李陵擺了一道,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現在對這個現代俗語當真有了深刻的認識。最開始的計策,就因為李陵的突然進兵未能完全展開。如今,他屯兵潼關,調空長安兵力,本想啟動以前的佈置。
誰知李陵又突然率軍前來,將他的計劃再次打亂。
李陵,竟然每次都是他在攪亂局勢,他究竟想做什麼?
李沐風沒帶多少人,只有林凡等一干王府侍衛相隨,十幾人騎了快馬,輕裝急進,幾百裡的路程,朝發夕至。
到了洛陽郊外的燕軍大營,天已經黑了。眾人各自下馬,遠遠看到滿野帳火通明,如同一盞盞排開的燈籠,那蘭詞雲:夜深千帳燈。正是此間情景。
裴行儉的金帳極為顯眼,不用人帶路,李沐風便徑直走了過去。門口的衛兵雖不認得他,卻知道辨識服色,又看到林凡出示的腰牌,更無半分懷疑。連忙行禮道:“裴將軍和耶律將軍都在裡面。燕王稍候,容我們進去通稟,好讓兩位將軍出來迎接。”
李沐風擺擺手,笑道:“何須這般麻煩?”說著話,撩開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裴行儉正和耶律豐在一副地圖前研究著什麼,聽到聲音趕忙回頭,都是愣了一下。倒是耶律豐反應快些,笑道:“燕王來了?我們想著,最早也要明天呢!”
“哦。”李沐風笑了笑,道:“事情緊急,怎麼好拖延呢?再說我這四弟好久未見,還真有幾分想念。”
裴行儉轉過木案,朝李沐風深施一禮道:“末將有負燕王信任,還請燕王降罪。”
“算了。”李沐風擺擺手,道:“我這弟弟機靈古怪,我也經常上他的當。這次若是我在此統兵,恐怕一樣被他騙了。再者說,這洛陽本來也不在咱們手裡,也談不上什麼損失。”
“不過……”李沐風皺了下眉,道:“他又是怎麼叫開洛陽城門的?莫非那許謙是他的人?”
裴行儉搖頭道:“應當不是。若許謙是吳王的人,斷不會在河南同咱們決戰。恐怕許謙身邊的人有了問題。”
“當是如此了。”李沐風點點頭,心中不由得一沉。若自己身旁也有這樣的角色,那可糟糕之極。
裴行儉眉頭緊蹙,道:“若算如此,倒更顯吳王手段了。莫非,從關中點兵派將到河南的戰局,都在他把握下不成?否則,如何這般湊巧?”
“該是一半人為,一半天意。”李沐風緩緩道:“他要真有那般本領,這天下還不任他翻雲覆雨?”
裴行儉沉吟了一下,似在思索燕王的話。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燕王,前方戰事如何了?”
“不大妙呢。”李沐風搖了搖頭,道:“潼關地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者,現在的守將是薛萬徹,已經不是當年的哥舒長恆了。”
“若誘敵出關呢?”裴行儉又繞回案後,俯下身在地圖上點了點,道:“要是他們出關,可在此處設伏。”
李沐風走上前去,見裴行儉手指的地方正是靈寶,不禁微微一笑。
只聽裴行儉道:“靈寶南靠群山,北臨黃河,中間乃一條狹路,長約七十里。若設伏南山,誘敵深入,可一舉破之。”說到此處,他一抬頭,見燕王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一愣,難不成自己說的有何可笑之處?
李沐風當然不是笑他。只是這個地點,正是安祿山大敗哥舒翰的地方。採用的也是,以弱兵示之,誘敵深入的戰術。只是當今太子極為謹慎,怎會犯唐玄宗的錯誤?
李沐風笑道:“守約說的極好。不過據聞薛萬徹已然得了命令,決計不可出擊。要想誘他出關,恐怕難以辦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