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關,已然成了血門關。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滔天的血漿,將方圓數千裡的陸塊厚厚的塗抹了一層,血腥氣沖天,無數生靈的屍骸躺在血漿中,一點點的融化,露出了各色骨殖,還有腥臊的五臟六腑。
其情其景,端的猶如地獄。
一門心思,在暗中計較,想要和那霸道不講理的巡天禁神衛掰掰手腕的鐵無心,身軀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剩下一顆頭顱,被人抓著凌亂的長髮,好似一顆瓜果,隨意拎在手中搖搖晃晃。粘稠的血漿從斷頸處不斷滴落,鐵無心怒睜的雙眸中,盡是驚恐和絕望。
他的神魂被困在頭顱中。一縷縷黑色的汙穢火焰從他七竅中進進出出,一點點的灼燒、祭煉他的神魂。隨著鐵無心的神魂被緩緩煉化,他的腦袋上,皮肉也一點點消散,血肉、神魂的精華被煉入他的頭顱骨,讓他的頭顱骨變得晶瑩璀璨,好似某種晶石雕琢而成。
這是一種極其歹毒的煉器秘法。
而正在施展秘法,淬鍊鐵無心的人,則是一名身穿黑色長袍,袍服邊緣有著血色花邊,通體纏繞著黑紅色汙穢霧氣,周身邪氣升騰,直衝萬丈高空,化為大片黑雲,籠罩了百里方圓地域的高瘦男子。
鐵門關中,曾經威風不可一世的鐵家、秦家、藺家,早已屍骸遍地,所有族人,無一倖存。
偌大的鐵門關,到處都是屍骸。那些負責鎮守鐵門關計程車卒,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身上甲冑都好似被歲月風化腐蝕了千百年,鏽跡斑斑,手指一戳就是一個窟窿,連同他們的身軀一起,正在粘稠的血漿中快速的融解。
唯有鐵門關的西門角落裡,鐵門關的主簿藺壑,還帶著數百名殘兵敗將,勉強依託著一處城防大陣的陣樁,苦苦抵擋著一名黑衣人漫不經心的攻擊。
黑衣人隨手一擊,就是一團黑氣化為毒蛇凌空飛落,瘋狂撕咬藺壑身邊的甲士。他們結成的軍陣在黑氣的侵蝕下宛如紙片一樣被輕鬆戳破,每一次黑氣落下,都有一兩個甲士被黑氣所化的大蛇叼起,大嘴一合,就將其咬成兩段。
血雨飛濺中,遠遠近近的,還有數百名黑氣環繞的黑衣人或者站在城牆上、高樓上,或者懸浮在半空中,慘白的、死氣沉沉的面頰上帶著一絲譏誚的冷笑,冷冷的看著藺壑和一群甲士的絕望抗爭。
他們隨手都能覆滅藺壑等人……但是他們不急於動手,只是在玩兒而已。
偌大的鐵門關已經化為死地,藺壑等人,也就只是拿來逗悶子的小玩意兒……如今只有一座靈秀小山附近,還有著成規模的反抗——那是近千名身披重甲的‘巡天禁神衛’,正在那名冷傲少女的指揮下,結陣和大群黑衣人相互衝擊著。
‘巡天禁神衛’的軍陣厚重、冷肅,宛如一柄鋼刀,進退之間冷厲、剛猛,每一擊都蕩起漫天雷光,捲起驚天動地的巨響。
而那些黑衣人就好像一支支死神放出的告死烏鴉,身形飄忽不定,漫天亂飛亂旋,捲起一縷縷黑煙黑氣,灑下大片的血雨腥風,惡毒的咒法、陰火無聲無息的亂飛,結陣的巡天禁神衛所屬一個不小心,要麼五臟六腑突然腐爛成泥,要麼七竅中突然滲出粘稠的毒血,或者有其他歹毒的玩意在身上不斷滋生……
任憑巡天禁神衛的軍陣如何的剛猛,如何的殺氣騰騰、勢不可擋,他們的每一次撲擊,都根本碰不到漫天亂飛的黑衣人。
時間一點點的消磨,不斷有巡天禁神衛的甲士們悶哼倒地,渾身抽搐著喪失了戰力。
每每這個時候,地下就鑽出粘稠的、密佈黏液,形如章魚觸角的細細觸手,數十根觸手一擁而上,捆住了這些巡天禁神衛甲士,將他們‘哧溜’一聲拖拽到了數十里外。
這些觸手緩緩蠕動著,化為一根根細長的長杆,以某種不可描述的酷刑方式,穿透巡天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