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用來束縛神明的鎖鏈對於人類而言只是堅固的鎖鏈,真名因曾經被選為夏娃存在近似於神明,不過就算不被認同擁有神性,以普通人類少女之姿也掙脫不了捆綁的金屬。
綠色長髮雌雄莫辯的年輕人手持鎖鏈的尾端,站在不遠處笑了起來。
“就說怎麼明明感覺得到卻找不到,原來沒有實體。”恩奇都走到真名面前,仰起臉看向吊在半空的真名。
即使用仰角,雙方氣勢的差異也讓真名不自覺對這美麗的人產生警覺。
“可別說你也和霍普君一樣,忘卻了一切呦。”恩奇都笑彎眼角,說著類似脅迫般的話,但清澈的嗓音與美麗的容貌令他看上去滿含善意,“雖說區區一個由病毒選中的人類之祖,許可權和能力都不夠你保留記憶,但是……”
“——私自偷入這新世界的你的記憶,並沒有作為代價被取走吧。”
恩奇都沒有用疑問的語氣,所述的皆是已經得到確證的事實。美麗的少年微微睜眼,剔透的虹膜上閃過一絲嚴酷冰冷的光輝。
神造的容貌在人類的眼中精緻端麗到了極境,美如人偶一般,氣息卻與人類相差很遠,接近於自然——無限近似於野獸。
被射出獸類銳利目光的人瞳緊緊凝視,真名不禁顫抖。他語中所指真名聽懂了,不,該說絕不可能聽不懂——正如他所說,強行使自己的世界不付代價加入新世界的人就是自己,換言之,真名讓自己的世界成為了“偷渡者”。
“沒有人能夠不付出任何東西,就得到夢寐以求的後悔藥。”恩奇都清朗而中性的聲音平靜地道,“那麼,你做好覺悟了嗎?”
除卻病毒佔據身體,成為默示錄病毒選中的夏娃,櫻滿真名只不過是普通的少女,然而這不能成為她逃避責任的藉口。
真名抑制著身體的顫動,盡力平復心情,向恩奇都點頭。
……
………………
解決掉找了一年的偷渡者,恩奇都沒有理由再留在2029無名星,臨走前他和陪伴一年的動物朋友們道別,順便去了一趟附近的村莊。
“我將離開。”恩奇都對姑且算是朋友的霍普道別,“你的研究會成為這顆星球殘餘人類的希望,期盼你的成功。”
霍普接受他的祝願,沉默半晌,最終問:“恩奇都先生,您是如何處理她的?”醫生青年用上了誇張的敬語——不久之前他終於想起來自己與這名綠髮年輕人之間的資歷有多少差別。
“你想起來了嗎?”這一問倒是讓恩奇都有少許驚訝。
銀髮青年搖了搖頭,“只是有一點稀薄的印象。”他模糊地意識到舊世界的存在與新世界的誕生,談不上恢復了舊世界的記憶。
新世界的誕生與恩奇都密切相關,因而察覺到恩奇都的不一般。
“是嗎。”恩奇都露出微笑,“你在為她擔心?還是同情呢?”
真名是不曾做正式交易的偷渡者,霍普與她的區別,只是非正式與正式者之差。恩奇都猜測霍普或許是因為彼此相近的處境,而產生了對於真名的同情。
恩奇都雖然是促成新世界誕生的關鍵存在(道具),但真正操作這一流程的另有其人,如果讓那個人得知真名的存在,以她卑劣的偷渡行為,恐怕會被那位創|世魔導師從此世驅逐吧。
不過恩奇都和那個一旦被觸及底線就毫不容情的魔導師不同——應該說恩奇都的底線不在於此,因而並不介意寬大處理。
“放心吧,至少我沒有強行將她驅逐。”
恩奇都說道。
一個名為恙神涯的男人拿來了從櫻滿集那裡取得的病毒亞當,恩奇都又從真名身上取走夏娃,這樣,他們世界稱得上本源之物盡數剝奪,以後只能依附於主空間——即便對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