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吃一驚。
他哼了一聲,雙手插在兜裡,擺出一副無所不知的樣子看著我。
“田丁丁,你學壞了!”他狠狠地說。
我理虧地低下頭。
“你有沒有兩百塊錢呢?”我小聲問,“或者,一百也行。”
“怎麼你要去花天酒地?”他不客氣地問我。
“不是,”我說,“有用。”
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多少透露給他一點點事情的內幕,畢竟,現在可能幫到我的只有他。林枳,對不起!我在心裡愧疚地呼喊,丁力申卻在口袋裡摸呀摸,摸出一團模糊不清的鈔票,抽出兩張:“三天內歸還,利息另計。”
“謝謝。”我小聲說。
他哼一聲,伸出一根指頭狠狠地彈一下我的腦門:“要還的!”
我疼到齜牙咧嘴,可是,心裡卻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小甜蜜。
小甜蜜混雜著殘留的小仇恨,在我的心裡慢慢地漾開,變成一種我感到陌生的,微酸的思緒。
哦,今天發生的事情,越來越沒道理。
我一路小跑到了酒吧街,“算了”的招牌,還是那樣歪歪扭扭地掛在那裡。從外表看,這絕對是一間不起眼甚至有點破敗的酒吧,可是,天知道為什麼,我們天中歷史上的傳奇人物,居然多多少少都跟這間酒吧有點關係。傳說,曾經有一個豔麗如向日葵的女生在這裡駐唱,她唱的《一江水》成為這裡的吧歌。當我捂著腰間的鉅款,帶著大義凜然的神情闖進“算了”的大門時,就有一個穿綠色短裙的俗豔女生在吧檯中央扭來扭去地唱:“等待等待再等待,心兒已等碎……”
我理理自己的裙子,深吸一口氣,已經準備好了英雄救美的場景。
可是,我沒看見林枳,只看見周楚暮,他站在一間包間門口,望眼欲穿的樣子。
他很快發現了我,口氣熟絡得像碰見久未謀面的戰友:“嗨丁丁,我們都在等你!”
“林枳呢,林枳在哪裡?”我緊張地問他,他卻向我伸出一隻手:“帶來了嗎?”
我剛把錢從兜裡掏出來,他就一把奪過去,熟練地點了一遍,然後,一把塞給身邊一個戴黑帽子的男人。然後,那個人就好像被施了隱身法,忽地消失了
周楚暮先生好像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告訴我:“林林在裡面。”
我想一腳踢開包間的門,他卻乖覺地替我把門拉開,作出一個唱戲般的手勢:“妹妹,您裡邊兒請——”
在最黑暗的一個角落,果然坐著端莊嫻熟風情萬種的林枳。我期待著她撲進我的懷裡感謝救命之恩,她卻只是站起來:“丁丁,你來了。”
她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徹底打亂了我英雄救美的想象。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半天,卻只憋出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她搖搖頭,“我們不小心撞翻了酒櫃,幾瓶紅酒貴得要命,不能不賠,古哥講義氣,給我們打了個對摺,不然還真不是小數目。”
說。
就是這樣?而已?
我想起手機上十萬火急的幾個字,忽然不應該地,有了一點點失落。
他拍我的肩,我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他肯定覺察到,掩飾尷尬地大聲宣佈:“田丁丁,這一次哥哥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有麻煩,一句話,哥哥幫你搞定!”
“你把自己搞定就好了。”我嘟囔。聲音很輕,可林枳還是聽見。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點無奈。我對她擠出一個笑臉,畢竟他是她的小愛人,我應該態度好一點。可是,為什麼氣氛會忽然這麼尷尬呢?
“為了表示對丁丁的感謝,”周楚暮忽然來了勁,打個響指,“waiter,再來一打啤酒!”
我這才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