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漢自知自己不招這位世代官宦的大豪強待見,向青年漢子拱了拱手,退到了甲板上一邊。
青年漢子在吳漢走後,衝著四旬漢子沒好氣的道:“爹,身在亂世,我們不能小遜任何一個有能耐的人,也許人家某一天就會超越我們。”
四旬漢子不鹹不淡的道:“我只知道,即便是我死了,我耿氏還是耿氏。他若是死了,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青年漢子聽到這話,一臉無語。
父子二人說話間,頭船已經抵達了碼頭上。
甲板上的人瞬間聚攏到了四旬漢子身邊。
當下船的木板鋪設好以後,四旬漢子整了整衣冠,帶著一眾人下了頭船。
魚禾就站在碼頭上,揹負雙手,含笑而立。
四旬的漢子帶著一眾人走到了魚禾面前,鄭重的施禮。
“臣上谷郡大尹耿況,參見周王殿下……”
“臣上谷郡連率副貳(景丹,參見周王殿下……”
“臣上谷郡功曹寇恂,參見周王殿下……”
“小人上谷郡耿弇,拜見周王殿下……”
“……”
“小人南陽郡吳漢,拜見周王殿下!”
吳漢非上谷郡一系的人,所以在上谷郡一行人介紹完了自己以後,才緩緩的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魚禾瞧著耿況、景丹、耿弇、寇恂、吳漢等人,眼中異彩連連。
耿況是一個四旬的漢子,穿著常服,長得方方正正的,眉頭微微皺起的時候,頗具威嚴。
景丹是一個年近四旬,留著山羊鬍須,頭頂武士冠,身形消瘦的漢子。
耿弇是一個兩旬的青年,有一點點短鬚,但是並不長,整個人看著神采奕奕的,身形也不高大,跟景丹一樣,有些消瘦。
寇恂、吳漢,皆是年近三旬,兩個人骨骼架子很大,看著很高大,實際上並不胖,沒有那種膀大腰圓的感覺。
耿況一行整體上都很瘦。
遠遠沒有魚禾麾下其他將校那麼碩壯。
耿況一行中,除了這些歷史有名的人物外,還有耿況的其他幾個兒子,耿舒、耿國、耿廣、耿舉、耿霸。
除了耿舒、耿國外,其他三個還是‘小傢伙’。
魚禾仔細打量了一番耿況一行後,熱情的上前扶起耿況,“耿太守不必多禮……”
耿況起身,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殿下面前,不敢稱太守。”
耿況這話是自謙,也是在向魚禾表露,他和魚禾還不是一路人。
魚禾聽出的他話裡的意思,但他假裝沒聽懂,他哈哈大笑道:“既然不願意做太守,那就到我帳下做一個御史大夫如何?”
耿況臉上的笑容一僵,“此事還需要陛下定奪?”
魚禾又是哈哈一笑,“那就這麼說定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帳下的御史大夫。我曾許諾,只要你來,便許你一侯。
你如今身在會稽郡,我便許你上虞縣侯,食兩百戶,你看如何?”
耿況忙道:“此事還需要向陛下稟報,請陛下定奪。”
魚禾抬手拍了一下耿況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你覺得我提要求,陛下會拒絕嗎?還是說現在的陛下,能拒絕了我的要求?”
耿況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王莽如今被三方夾擊,危在旦夕,哪還有心思在乎這個。
耿弇就比耿況識趣多了,他果斷躬身道:“小人代家父多謝殿下厚愛。”
耿況猛然回頭,惡狠狠的瞪了耿弇。
耿弇毫不畏懼的迎上了耿況的目光。
在耿弇看來,咱們人都到江水以南了,除了跟著魚禾混,幾乎沒有第二條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