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意處置之權。
也就是說打殺了就打殺了,不會被問罪,更不會被問責。
豪強大戶們很看重這些免費的勞力,也很享受這種能隨意處制奴隸的權力。
魚禾要取締奴隸,無疑是跟所有的豪強大戶作對。
有王莽這個前車之鑑在,魚禾還敢這麼幹?
這不是找虐嗎?
王莽幹到一半,被天下所有豪強大戶一起抵制,最後不得不自欺欺人的將奴隸改為了私屬,這才勉強將這條政令推行下去。
魚禾明顯是要將這件事徹底落實下去,遇到的阻力恐怕比王莽還大。
魚禾看出了銚期和馮異的心思,笑問道:“二位可是覺得我這麼做,有點自找麻煩?”
銚期和馮異一臉遲疑。
馮異沉默不語。
銚期遲疑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確實如此……”
魚禾重新請銚期和馮異坐下,又笑著道:“就算是自找麻煩,這件事也得辦。”
銚期瞬間也閉上嘴,陷入到了沉默。
魚禾臉上的笑容一斂,緩緩道:“我從沒有跟人講過,我為何不喜歡奴隸,為何要廢除有關奴隸的律條。
今日剛好說到此處,那我便給諸位講講。
我在京畿時,有一戶豪強,家中有一獨子,十分受寵。
獨子喜歡以人為馬,家中的管事便在奴僕中挑選了一些身強力壯的漢子,扮作馬匹,供其玩鬧。
獨子年齡稍長,便喜歡以少年人為馬,於是家中管事便在奴僕中挑選少年人。扮作馬匹,供其玩鬧。
但其對馬的要求特別高,管事為了迎合其意,便將少年奴僕馴做馬,給帶韁、配鞍,讓少年奴僕學馬叫、學馬吃喝。
少年奴僕不從,便受於各種酷刑。
久而久之,少年奴僕化雙臂做前蹄,吃馬料,飲生水,言馬語,伏其主外出,於真馬無異。
然馬料入腹,終難消化。
半載光陰,馬兒便會暴斃。
於是管事便會另則‘新馬’。
週而復始,直至豪強大戶獨子玩膩為至。”
魚禾講述的平平淡淡,銚期、馮異、陰麗華聽的寒毛豎起。
相魁和魚禾同出一地,是看著魚禾長大的,並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所以他猜測魚禾是在講故事。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瘮得慌。
魚禾繼續道:“其他豪強大戶,雖然沒有將人訓練成真馬,但卻以人為牛馬,犁地、耕田、驅車。
更有甚者以殺奴為樂。
人彘、人燭、點天燈、屍油等等,諸位應該不陌生吧?”
銚期、馮異、陰麗華臉色皆是一白。
人彘聞名於漢初,乃是鼎鼎大名的呂后弄出的人間慘劇,往後效仿者比比皆是,他們自然不陌生。
人燭、屍油,一些豪強大戶、諸侯王的墓中皆有,他們更不會陌生。
至於點天燈,那是一種懲罰惡人的放矢。
他們不僅不陌生,有人還曾親眼目睹過。
魚禾又道:“先秦已經廢除了活人殉葬,可至今仍舊有人用活人殉葬,並且屢禁不止。就是因為有人是奴隸,而殺奴隸無罪。”
銚期和馮異對視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魚禾緩緩起身,盯著銚期和馮異鄭重的道:“以人為畜,肆意殘殺,於畜生何異?我們同為炎黃子孫,擁有者一樣的骨血,本來互敬互愛,如今卻互相殘殺,互相奴役。
你二人聽到我和蠻夷有瓜葛,心中便生出不平。
如今聽完這番話,又作何感想?”
銚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奴隸確實不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