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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從草寇身上反搶的。
金子銀子玉石就那麼明晃晃的放在馬車上,卻無人動心。
因為它們固然珍貴,但卻不能吃不能喝,在如今的巴郡,還沒有一口糧食重要。
巴山耳聽著魚禾的感慨,忍不住撓了撓頭。
他不知道魚禾為何會有那麼多感慨,出了大婁山以後,口中的感慨就沒斷過,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人聽不懂的話。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從隊伍前列傳來,負責探路的虎營將士策馬奔到了魚禾面前,抱拳稟報,“主公,兄弟們在前面抓到了兩個人。”
魚禾勒馬駐足,暫時壓下心頭感慨,疑問道:“敵人?”
虎營將士緩緩搖頭,一臉躊躇的道:“不是敵人,是兩個百姓,兄弟們還是第一次碰到他們這種情況,所以不知道該不該殺。”
魚禾皺眉,“什麼意思?”
虎營將士遲疑了一下,“卑職沒辦法說,您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
魚禾沉吟了一下,揮動馬鞭。
“前面帶路!”
虎營將士跨著馬往隊伍前面奔去,魚禾跟隨其後。
巴山將手裡的馬韁繩丟給了跟在他身側的一個唯唯諾諾的少年,拿上了刀,跨上馬背追了上去。
魚禾、巴山一前一後奔到了隊伍前面,又奔出去了一里地,看到了兩個被虎營斥候團團圍困的漢子。
兩個漢子皆是一身農夫打扮,衣服破破爛爛,在虎營斥候的圍困下,他們乖乖的蹲在地上。
在他們身邊,放著兩張席筒,裡面似乎裹著什麼東西。
兩個漢子面黃肌瘦的,臉上還有些菜色,聽到了馬蹄聲,有些僵硬的抬起頭,用他們那略微有些麻木的眼神,看向了魚禾、巴山。
魚禾在兩個漢子身上打量了一圈,並沒有搭理他們。
魚禾喝問虎營斥候,“發生了何事?”
虎營斥候上前,掀開了卷著的席筒,兩個席筒裡,各躺著一個孩童,九歲上下,是兩個女童。
女童面色發青,渾身發白,顯然已經死去多事。
兩個漢子看到了女童的屍骸,齊齊低下頭。
“易子而食?”
魚禾大致明白了兩個漢子在做什麼。
魚禾一直都清楚,在新朝這個亂世,他遲早有一日會碰到易子而食這種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遇上。
兩個漢子聽到魚禾叫破了他們的秘密,並沒有慌亂,也沒有言語,依舊麻木不仁的垂著頭。
他們似乎不在乎易子而食的事情被人發現,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羞恥的樣子。
並不是他們沒有羞恥心,而是他們已經被這個世道逼的無所謂了。
“兄弟們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不知道該咋辦,請您拿個主意。”
虎營斥候隊隊正,走到魚禾面前抱拳請示。
若是以前,他們遇到這種事情,他們不會請示魚禾,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動刀子殺人。
在大婁山裡殺那些以人為食的草寇的時候,他們從沒有手軟過。
甚至為了除惡,他們會追著一個食人的草寇跑幾十裡地,斬草除根。
現如今,他們經歷的多了,他們知道兩個漢子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沒有痛下殺手。
魚禾跨坐在馬背上,皺著眉頭,沉吟了許久,開口問道:“家裡還有什麼人?”
魚禾是在問那兩個漢子。
兩個漢子垂著頭不搭話。
虎營斥候抬腳踹了他們幾下。
其中一個漢子才僵硬的仰起腦袋,用呆呆的聲音低聲道:“大父、阿耶、鼠兒、狗兒……”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