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莊敏遇刺……”
魚豐不等任方把話說完,就坦誠道:“是禾兒和莊姑娘的謀劃……目的是讓我們父子名正言順的加入到莊氏門下。”
任方略微思量了一下,就大致猜倒了魚禾和莊敏謀劃的內容,他盯著魚豐,顫聲道:“所以……你們父子隨後會跟著莊敏離開,將所有的麻煩全丟給我。讓我和平夷上下的百姓在句町人手裡自生自滅?!”
魚禾父子若是真的藉機跟著莊敏離開,將所有麻煩丟給任方的話,那任方樂子就大了。
任方心裡充滿了恐懼和膽寒。
恐懼的是,魚禾父子一走,他就要面對句町人所有的狂風暴雨。
句町人又不傻,他們或許會被魚禾父子矇蔽一時,但絕對不會被魚禾父子矇蔽一世。
一旦句町人明白了魚禾父子和莊敏算計了他們,他們又奈何不了魚禾父子和莊敏的話,就會將所有怒火發洩在他和平夷百姓身上。
任方不認為句町人徹底怒了以後,還會心慈手軟。
膽寒的是,魚禾父子太過狠辣。
狠辣到他為魚禾父子鞍前馬後多日,不僅沒能從魚禾父子手裡討到半分情誼,反而被推入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魚豐聽出了任方的恐懼和膽寒,他知道任方又多想了,“縣宰不必擔心,我們父子不會走。我們父子結交莊氏,只是為了藉助莊氏,擺脫句町人糾纏。”
任方慘笑一聲,“我還能信?我還敢信嗎?”
魚豐盯著任方,認真的道:“我魚豐說話,雖然談不上一言九鼎,但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
任方沉默了一會兒,自嘲的一笑,“但願如此……”
正堂外。
得知亡洢興師問罪已經被任方應付過去了以後,趕過來問訊息的魚禾,聽到了魚豐和任方的對話,腳下一頓。
“哎……該死的亂世,能把人逼瘋了……”
若是太平盛世,魚禾父子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跟任方有交際,縱然有交集,魚禾父子有很大的機率會將任方這個好官引為至交。
可這是亂世。
亂世,命比什麼都重要。
任方不敢相信魚豐的話。
可魚禾信,因為魚禾聽出了魚豐是認真的。
他沒有進正堂,而是折道去了莊敏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