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心裡也忿恨啊,她不過是嚼了幾句舌頭,突出之韻的膽小和她家小姐的英勇,怎麼就糟了這頓打。
她那裡知道,這話傳來傳去,便不止這些了。
盧氏其實倒想息事寧人:“不過是婆子和丫環之間的齷齪——”
見她想要息事寧人,柳氏眼眶一紅:“王嬤嬤從小就跟著我,一切俗事均是由她幫著我辦,父親在世時時常不在家,也多託付王嬤嬤照料我,可以說,芸秀能長這麼大,是離不開王嬤嬤的功德的。罷了,王嬤嬤捱了打也就算了,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
見她一副委屈的模樣,老太太忍不住發飈了:“我堂堂章府居然發生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還說我章府不容人,不知道管束下人。”
盧氏一聽這話,連她這個官家的也怨上了,連忙說道:“既然這樣,不如,把這丫頭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發賣了事。”
夏荷一聽,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睛滿是淚水。
婆子們作勢就要將人拖出去,之韻連忙一擺手說道:“且慢——”
章老太太的冷眼射了過來,眼中含著警告的意味,大有若不是你是小姐,也要被拉出去打得意思。
之韻心中一陣悲慼,只是,夏荷從小就跟著她,再明哲保身,也不能斷送了她的性命。
“韻兒,這是你丫環的事,你莫要袒護。”盧氏一旁提醒著,希望之韻不要再插手。
之韻深吸一口氣,對王嬤嬤問道:“不知道,王嬤嬤被打的時候,可曾見到人?”
“我被蒙著頭,哪裡見到?”王嬤嬤說道。
之韻又問楊嬤嬤:“嬤嬤剛才說有人看到夏荷打人,可是親眼看到。”
楊嬤嬤遲疑了一下,看向身邊的嬤嬤,那婆子說道:“雖然沒有看到打人,可是夏荷卻正在旁邊,邊上還有棍子,王嬤嬤已經躺在地上。”
另一個婆子說道:“是啊,前幾日,夏荷還問,是誰編排她們家姑娘,有人說是王嬤嬤說的,夏荷當日便說要找王嬤嬤算賬。”
老太太哼了一聲道:“之韻,如今人證在,夏荷也有動機,你還有何話說?”
之韻看了一眼章之月,她有點畏縮,隨即迎著目光,頗有挑釁的味道。
之韻跪拜在地上道:“祖母大人容稟,請不要處罰夏荷。一來,畢竟沒有人親眼看到夏荷大人,只是看到她站在王嬤嬤身邊,任何路過的人都可能,而王嬤嬤本人也沒有看到打人者;二來,王嬤嬤本人也有錯,妄言主子的事,況且,當日之事,也與她所說有出入,”
說著便看了眼柳芸秀,柳芸秀眼神閃爍了一下,其實,她也嫌王嬤嬤到處亂說。
之韻接著道:“第三,夏荷是先母的陪嫁丫環,當初外祖父趙老將軍與祖父有言,先母的嫁妝,章家不可妄動。”
此話一出,廳內一片寂靜。盧氏的眼神微閉,彷彿以前那個驕縱的將軍小姐又回來了,章之月,之芳,之霞也是驚訝的看著她,不相信她說出這話。
半晌,章老太太哈哈笑了兩聲:“好好,好個大將軍的外孫女,嫁妝不可妄動,好,我今日就不動你的嫁妝,不過,今日之事,你這當主子的也得有所交待吧。”
“之韻教管不嚴,請祖母懲罰。”之韻磕了一個頭道,她知道,就算要處罰她,也會看在她是章家嫡女的份上,不會太過分。
章老太太思忖一下,問盧氏怎麼辦。
盧氏左右為難,這事本就與她沒什麼干係,最後說道:“那就去祠堂跪上三天吧。”
柳芸秀也不想當日在林中被救的細節被披露出來,既然懲罰了之韻,她的殺雞給猴看的目的也達到了,她在章家也有了威信,也就不再繼續追究。
王嬤嬤倒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