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馬奇的臉色忽然變得有點蒼白,忽然又變得有點殷紅,一種病態的殷紅。他顫抖著伸出兩根手指,指著雷諾索,想要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只是喉嚨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滾動,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雷諾索慚愧地低下了腦袋,苦澀的說道:“大將軍,局面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就算我們都在這裡為了大草原而捐軀,那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我們的死,於事無補。相反的,我們只有活下來,才有報仇雪恨的機會。摩尼教這次出賣了我們,我們一定要找他們報仇雪恨的,我不能嚥下這口氣。”
克拉馬奇的臉龐上泛著病態的殷紅,似乎感覺到了深深地憤怒,喉嚨不停的滾動著,結結巴巴的說道:“你要我化妝潛逃?你簡直太丟我們瓦拉人的臉了……瓦拉人的脊樑骨,不是你們這樣的,你……你連戰死的勇氣都沒有,我看錯你了……”
雷諾索默默地低著頭,直到他說完了,才忽然抬起頭來,雙目圓睜,目視克拉馬奇,毫不退縮的說道:“不,大將軍,你錯了,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覺得,我們的死必須是有價值的。這次戰敗,我們還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我不想就這樣的死了。我不想讓摩尼教的人在旁邊白白的看熱鬧,我一定要找摩尼教的人報仇雪恨,我還要尋找這次失敗的原因,期待捲土重來的機會。藍羽軍雖然這次打敗了我們,但是我們還沒有元氣大傷,只有我們忍辱負重,臥薪嚐膽,我們還有重來的機會,這,才是我們瓦拉人的脊樑……”
克拉馬奇顫抖著說道:“你,狡辯,你,住口……”
西耶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苦澀的低沉的說道:“大將軍,我們還是走吧,下令部隊分散突圍,能逃的出去多少就是多少……要不,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哦,當然,我們也可以考慮投降……”
克拉馬奇啊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的鮮血,難以置信的看著西耶拉。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西耶拉居然會說出“投降”兩個字。這兩個字,在瓦拉人地詞典裡,絕對是一種恥辱的象徵。在瓦拉人縱橫馳騁大草原幾百年的時間裡,他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投降這兩個字
連雷諾索也都感覺到有點震驚,目光熠熠的看著西耶拉。
西耶拉並不在乎兩人的目光,苦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鄙視我。但是我只是以事論事,現實一點罷了。我請你們想一想,我們接下去還可以做什麼?突圍?四面八方都是藍羽軍的銅牆鐵壁,我覺得能夠成功地機會很少。繼續抵抗?只有全軍覆沒的份。我們現在大約還有一萬八千餘人,就算我們全部被打死在這裡,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或許你們覺得,戰死才是勇士最高的榮譽。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我們這樣的死,對於瓦拉人這個民族來說有沒有意義?在我們的背後,又有多少女人和他們的兒女在等待父親的歸來?”
克拉馬奇痛苦的咳嗽著。鮮血從嘴唇邊滲出來。
雷諾索只有苦笑。
西耶拉自言自語的搖搖頭,同樣悽慘而痛苦著說道:“我們死在這裡,沒有任何地意義,在敵人的炮火下,我們和動物沒有任何的區別。相反的。如果我們能夠忍耐一時間的侮辱,還可以拯救他們地性命。藍羽軍也許會將我們都全部殺掉,但是絕對不會將所有的瓦拉人都殺掉,他們需要我們來作為籌碼,作為討價還價的條件……”
雷諾索皺眉說道:“楊夙楓有什麼理由不殺我們?”
西耶拉搖搖頭。苦澀的的說道:“我不知道楊夙楓會不會殺死我們,但是我有一種直覺,他會將我們都放回血色高原。因為他要利用我們來敲斷瓦拉人地脊樑……”
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楊夙楓這次調集重兵來圍攻瓦拉人,絕對不是隻是將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