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知之明。
崔衍知道聲自然。
再說節南,抬手揉了揉笑僵的臉,這才慢騰騰走進館堂裡,向驛臣打聽遠途客船的船期,又問就近哪兒有藥鋪子。
然後她出了驛館,向早食小販買倆熱騰騰的全肉包,邊咬邊尋藥鋪子。
結果真得很就近,一隻包子才吃完,就已站在鋪子裡了。
“姑娘……”本想問節南有沒有藥方子的夥計,一看她那張病人臉,立即改口,“……看病的話,坐堂大夫就快來了,你稍坐。”
節南遞去小柒開的方子,“照著抓,二十副,要走水路,給我包紮實。”
夥計訥訥拿過方子瞧上一遍,臉色就很尷尬,“姑娘稍待,這裡頭有幾味藥我不識得,我去請掌櫃來。”
很快,掌櫃出來了,見到節南的面色也愣了愣,但轉眼就笑得和氣。
“這位姑娘,咱家大夫馬上回來了,要不你等他把個脈,再讓他瞧瞧這方子?要是他也覺著行,我立馬幫你抓藥。”
“不用勞煩,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但要是你家藥不齊,我可以去別家。”節南伸手要方子。
掌櫃有些難為,“這位姑娘,我跟你說句實話吧,這方子不對。”
敢情她進了一家良心鋪子?
節南要笑不笑,“哪兒不對?”
“不但不治病,還大毒啊……”掌櫃打算從藥理說起。
節南哪有這耐性,“掌櫃的,你家若是鋪子小藥材不齊,不妨直說。毒與不毒,治與不治,得看開這方子的人醫術高不高明。依我瞧來,掌櫃只捉藥,不開方,說什麼都是白費唇舌。”
她拿過藥方子就走。
掌櫃一下子啞了,可是心裡來氣,想他也是為了她好啊。
“行,行,是我多嘴,不過姑娘不用去別家,咱這兒的藥材不齊,全城你就找不著更齊的地方了。方子拿來,我給你抓,保證一味不錯一味不少。二十副,防水油紙包,是吧?”眼看節南要走出去,掌櫃忙把她叫回來。
節南很聽話,轉回櫃前,眯著笑眼,“和氣生財就對了。”
掌櫃氣笑,“是,姑娘說得都對。不過勞你耐心等上一會兒,二十多味的藥材,多相剋,份量上可出不得一丁點兒差錯。姑娘要嫌悶,自管去辦別的事,一個時辰後再來取。”
“我在這兒等著。”其實,她還真怕他出錯,寧可親眼盯住。
掌櫃吩咐夥計上茶,節南坐在鋪門邊的桌前,就著茶,吃起第二個包子來。
才過了片刻工夫,門前進來兩人。
一老一少。
少年揹著出診的醫箱,老者顯然是大夫。
兩人神情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老者,憤憤然的模樣。
夥計上來喊老東家受累,結果只得一甩袖。
少年悄悄把夥計拉住,“今日師父不坐堂了,要是病重的,你請人去回春堂,小毛小病就到後頭叫我。”
夥計問,“老東家去劉府時還挺好,說和好友許久不見的,結果一晚上沒回來,回來了還這麼氣沖沖?”
“本以為劉小姐沒大礙,誰知病得極重,除了受驚,卻又診不出別因。師父開了方子,還應劉老爺之請住下,但從昨晚到今早,吃了兩劑藥下去也不見好轉。劉小姐身邊有個看顧的胖姑娘,一直吃個不停,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卻大言不慚說這病吃藥治不好,要施針。施針我師父也會,可聽胖姑娘要扎的幾個穴位都是要命的,故而當著劉家人的面就爭了起來。劉老爺說讓師父先試試,胖姑娘不樂意了,一走了之。只是師父施針之後,劉小姐竟然出氣多入氣少。”
怪不得一大早回來,柒小柒就跟爆竹似的。節南微側了頭,細聽著。
夥計說,“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