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所以在趙雪蘭眼裡不是才女,在赫連驊眼裡不是高手,在很多人眼裡不是一下子出挑的。
然而,丁大先生與節南打了兩回交道,見識過她的功夫,又試探過她的悟性,自身就具不凡,怎能察覺不出她通透的智慧,“今後有機會,再讓我徒兒向六姑娘討教。”
赫連驊眼睛鋥亮,“師父終於肯教我?”
丁大先生笑而不答,背手走了。
赫連驊衝節南挑挑眉毛,比劃一個他最強的手勢,急忙跟著他師父接骨頭去。
節南笑望兩人走遠,卻返身走回長石屋,在雜亂堆砌的弓弩弩床和兵器裡穿看,自言自語,“說什麼來碰個巧,江傑說我走了?這位丁大先生真不會說謊。”
她出庫房的時候,江傑在山坳裡,根本不知道她離開。從庫房到這裡,她沒見到一個人,和赫連驊一出門就開打,丁大先生竟似從頭看到尾。
那就說明一件事。
丁大先生一直在石屋裡。
然而,以她桑節南的耳力,石屋裡如果有人,是躲不過去的,除非那人是功夫好手,刻意隱藏自己的形跡。
問題就來了!
為什麼丁大先生在屋裡卻又隱瞞?
節南走過那張又寬又長的木桌,上面堆著一卷卷的圖紙,還有王泮林用來作圖的炭筆竹尺和調色的白瓷臺。有一卷紙半鋪著,她一眼就看出是兔兒蹬,不由大覺好笑。
這人真是把畫畫的天賦都轉到造兵器上面去了。
端午那日用來震懾馬成均的兔兒蹬,確實是以神臂弓為模子改造的。師父死的不久前,節南終於成功還原頌朝強悍的殺傷武器神臂弓,並對弩機進行改進,射程更遠。師父死後,她當然守口如瓶,冷眼看金利一家子為神臂弓傷神傷腦。
以王泮林成日算計別人的腦袋瓜,恐怕早就看出兔兒蹬與神臂弓的相通之處。
“姓王的,排九的,也有君子之風。”沒想著從她那裡騙,而是憑自己本事來造。
節南一邊自言自語,也不關心王泮林畫得對不對,將屋子各處仔細看了一遍,最後還是回到長桌前,坐進王泮林畫圖的那張椅子。她想來想去,除了那堆亂七八糟的失敗品,大概就這張桌上的圖紙最有價值。
別看王泮林平時摳摳磕磕,“心懷鬼胎”,還真是沒有她那麼疑心重,用人似乎不疑。借文心閣這塊地方弄弩坊,也不找武先生們輪值守護。裡面還好,有江傑他們住著,可是這間王泮林自己花精力很多的屋子,任何人都能隨意進出。門房小廝是擺設,回回要聽人喚才出來,而且日頭一落就回自己家去了。
那一卷卷的圖紙就擺放在桌上,也不放個帶鎖的櫃子,就把秘技攤開著?
節南問過江傑。
江傑這麼回答,“九公子是出錢的東家,這點咱大夥都知道,見了面絕不敢對他瞎咋唿。但這造弩造器上的事,那就得聽咱大夥的了。他才學幾年的木工和火藥,在白紙上塗幾筆,在木頭上刨幾下,難道就能造出神兵器來了?這就叫紙上談兵。起初有人好奇,如今沒人把那些圖紙當回事。九公子自己都笑自己,離成功總差一點點。”
但是,節南是見過王泮林調製火藥的,威力很大,點火的引線也把握得很準。而在更早以前,王泮林帶她來這間石屋,問她追月弓的造圖是否準確,她就已經驚訝於他的觀察力了。
她雖不以為江傑仗著經驗老道,輕瞧了剛剛入門的王泮林,卻覺王泮林還是極具天賦的。這樣的人,哪怕起步晚,也絕不會進步慢。而,王泮林還狡猾
節南往後靠上椅背,忽然感到某一塊不平,回身找,見梨木背條上刻著一幅日出江花圖,半輪太陽特別凸高,就禁不住伸手。
按。
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