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泮林不似以往那麼懶,抱了酒和杯子過來。
“不會真讓五公子去接吧?”節南替王五不值。
“倒也不至於。祖父比我們小的還心高氣傲,即便孃家父母隱瞞了劉氏,劉氏不讓五哥進自己的院子終究過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何況她嫁的是安陽王氏子孫。再者,這門婚事是劉氏爹孃苦苦爭取來的,祖父只覺劉氏素有美名,應是大方得體的姑娘,怎料傳言偏頗厲害,竟是以貌取人的膚淺女子。大失所望之餘,卻要顧全家族名聲,除非劉家心疼女兒,非要和離,否則只能五哥忍。”
“好沒道理。”
節南面湖坐了,小腿懸空,倒酒分杯。王泮林側靠門框,面向節南而坐,拿過杯子。水上的風穿門而過,在明敞寬廣的樓中輕輕迴旋,轉為沁心涼意。裙襬轉成芙蓉,風袖敞口,似要接住。
書童一腳踏進,看到這幅畫面,連忙退出去,抱起廊下胖娃,輕手輕腳走了。
“葡萄酒?”節南嘗過,舌尖沉著好多種味道。
“十二說去年釀的,不盡園的一棵野葡萄藤,也不知五哥用得什麼土,旁邊長了奇怪的藥草,釀出來的酒味與普通葡萄酒十分不同。好在他自己先飲過了,沒毒。”王泮林嘴毒。
節南一飲而盡,“好喝。十二公子對釀酒有興趣?”
王泮林想小柒都知道的事,沒道理再瞞得死死的,“十二不但釀酒,只要是好吃的,他一定會想法子弄到食譜或做法。”
“十二公子難道還想自己做出來不成?”節南反應不過來。
“他也就那點愛好,所以順便管了伙房,順便管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才和祖母伯母嬸母們相處得那麼好。”
王泮林越說得多,節南眼睜得越大,“明琅公子真會下廚?”
“明琅公子不明琅了吧,今後改為炊煙公子,如何?”王泮林真不爽“明琅公子”四個字。
節南本來驚訝得不得了,讓王泮林這亂取名字外號的本事逗笑,“明琅公子換你當?”
王泮林嗤笑一聲,“別人用的,我不要,你另想一個。”
節南會想才怪,“明琅公子是小柒開始喊的,又不是我。再說泮林公子還要什麼外號?山之雲泮,水之仙林,泮林雲仙,都非人了。不知誰給你這兩個字,讓我景仰一下。”
“趙大將軍。”王泮林身上的桀驁氣頓然斂淨,“我與他有一回暢飲三日,他道最欣賞我畫中的水畔山林,後來我就用‘泮林’當了名字。”
趙大將軍是節南欽佩的真正戰神,怎能不肅然起敬,“今後絕不拿你名字說笑。”
王泮林反而笑了,“原來你在說笑?我還以為你讚我名字帶著仙氣,比明琅勝過太多,心裡正覺欣慰。”
“那你繼續欣慰……”節南笑大,主動與王泮林碰杯,“還是認真喝酒吧。祝五公子找到一個比劉彩凝好得多的姑娘!”
王泮林一口一杯,“一定找得到,沒準那姑娘已經在來這兒的路上。今日喝痛快了,明日起戒酒。你來,是為了崔玉真和延拾武的婚事,還是念著我了?”
死也不能承認後者,節南沒留意前頭兩句話,以為王泮林隨口說著玩,“也不止崔玉真的事,近來有些過於安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王泮林和節南的想法皆同。
“我們雖然知道了不少驚人的訊息,到別人耳裡還需要一段時日,所以七月八月絕不平寧。看你難得清靜清閒,才叫李羊他們有什麼事都直接報我這兒。目前暫無讓你操心的動靜,也就如你我所料,長白幫失勢。官府如今不給它面子,查封多處長白地下錢莊,賭場和武器買賣,誰還敢自稱是長白幫人。原本樹大招風,現在樹倒猢猻散,越亂越有人搗亂,名不見經傳的傢伙,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