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以為他不知天高地厚——這種人往往都是最不用太在意的。
兩個人又很隨意的聊了聊秦天德組建的船隊在海外的貿易情況以及秦天德為什麼會想到要建娛樂城,表面上看想聊甚歡,但秦天德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因為從他進入書房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時辰了,秦檜不僅沒有讓人給他上茶,更沒有讓他入座!
突然間秦檜話鋒一轉,看似輕描淡寫的又問道:“你來臨安就是為了準備參加此次春闈的麼?”
這句話秦檜已經是第二次問了,頓時讓秦天德後心發涼,心中開始快速盤算起來,盤算自己該如何回答。
秦檜也沒有催促,只是靠在了椅背上,重新閉合了雙眼,就當秦天德不存在一般,閉目養神。
秦天德思索再三,把心一橫道:“小侄此次來臨安,還有一件要事稟報相爺。”
秦檜沒有說話,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要不是隨著呼吸而飄動的顎下三縷長鬚以及間或偶爾跳動兩下的眼皮,秦天德都惡意的詛咒他死翹翹了。
秦檜不說話,他不能不說:“相爺容稟,岳飛之女嶽銀瓶如今已在小侄手中,此次小侄也將她一併帶來了。”
看到秦檜還是不言不語,動都不動,秦天德只覺得全身發涼,腦門上的虛汗已經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不僅如此,那岳飛之妻李氏,以及二子嶽雷、三子嶽霖皆落在小侄手中。”看到秦檜依然不會所動,秦天德就肯定自家府中,一定有人是秦檜的眼線,自己講這些人帶回府中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人報給了秦檜。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慶幸自己的小心謹慎。當他知道自家和秦檜之間的關係後,就曾經想過自家的下人中是否有人是秦檜的眼線。如今這一點已經可以確定,但究竟誰是秦檜的眼線?還是說秦檜安插在自家中眼線不止一人?
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來思考這些,他必須說服秦檜,不然不止岳氏一門性命堪憂,就連他錢塘秦府恐怕也危在旦夕!
“相爺息怒,小侄這麼做也是替相爺考慮。想那岳飛,生有五子,除長子岳雲已死,即便當日在龍泉山殺了嶽李氏以及兩子一女,可還有嶽震嶽霆不知所蹤。
小侄將此四人擄至府中後,曾經派人四處打探嶽震嶽霆的下落,可是始終不得其蹤。小侄擔心他們將來會對相爺不利,所以打算將其軟禁在府裡,說不定有朝一日他們得到訊息會前來救母,到那時小侄就可以將其一網打盡了!”
說完了這些,秦天德小心的看著秦檜臉上的變化。雖然從秦檜起伏的三縷長鬚上可以看出秦檜的呼吸沒有變化,但他卻敏銳的發現秦檜的眼皮抖動了幾下,不由得心中大定。
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秦檜並不知道自家後院內關著的鄂震鄂霆就是岳飛的四子五子,那麼自己的機會就會大了很多。
“相爺,小侄已經將實情全盤托出,還請相爺定奪。如果相爺要求小侄殺掉岳氏一門,小侄二話不說,現在就返回錢塘,替相爺除去心頭之恨。”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出了秦天德的預料,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萬一秦檜要求自己殺死岳氏一門,他就秘密安排岳氏一門前往泉州,跟隨船隊出海,在海外找個地方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你,說完了?”秦檜終於有了反應,“這些都是你的真實想法?”
“小侄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相爺。”秦天德的語氣異常的恭敬,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如今還沒有與秦檜對抗的本錢。
“哼!”秦檜突然冷哼一聲,睜開雙眼,目光如電,直刺秦天德心窩,“本相最恨被人欺瞞。看在你與本相有親戚關係,本相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所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有戲了!秦天德心中暗喜,臉上卻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渾身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