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微微一笑,衝著範同微微頜首,示意自己收到對方的好意:“此事之責雖不在本國師,不過起因卻跟本國師有一定關聯。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國師奉太上皇之命攝政輔國,自然難逃干係,願罰俸一年,以作懲戒。至於各地作奸犯科的親屬,自當以大宋律法嚴懲。
官家,由於嘉定秦家胡作非為導致民怨沸騰,當地學堂書生紛紛上書,臣希望官家能夠賜予國子監祭酒史大人尚方寶劍一柄,令他前往嘉定府,徹查此事,一人違法則斬一人,百人違法則斬百人,全族違法則滅全族,希望官家准許。”
嘶,朝中官員你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發覺感情秦天德不是隻對外人心狠,對自家人同樣不例外。史浩跟秦天德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而嘉定秦家又在嘉定府欺壓百姓,氣焰熏天,連嘉定知府都不敢輕易招惹,如今照秦天德所說,居然想借刀殺人,滅了嘉定秦家全族!
趙眘對這個結果也有些震驚,一時間不知道是否應該答應:“國師此舉是否過於苛責了?”
“官家有所不知,治病能夠救人,殺人同樣能夠救人。若不能採取雷霆手段加以震懾,很難除去其他人心中存有的僥倖,到那時反而會更糟。
另外臣懇請官家莫要責難嘉定知府,他不能秉公執法,是因為懼怕臣,因此臣願意罰俸三年,以償臣之罪責。”
“罰俸三年對國師來說是否太輕了!”李光終於開口了。
“哦,不知李大人此話何意?”秦天德心中冷笑,知道今日的正戲開始了。
李光堅定的邁出兩步,衝著趙眘參拜道:“官家,老臣一參國師秦天德縱容親屬橫行鄉里,二參國師秦天德膽大妄為,在朝廷最需要銀兩賑濟災民之時,光天化日之下恣意侵吞戶部數百萬輛白銀!”
終於等到了!
有關秦天德侵吞戶部官銀之事,早就有人報告給了趙眘,當日規模那麼大的車隊來來往往與國師府和戶部之間,任誰都能看見。
只是趙眘很奇怪,為什麼朝中官員對秦天德極為不滿,卻遲遲沒人參劾,而他也不願意輕易打草驚蛇,所以一直在等待。
“李愛卿,侵吞數百萬兩戶部官銀一事,茲事體大,你可有確鑿證據,莫要冤枉了國師,國師可是受太上皇之命,攝政輔國,乃是國之重臣啊!”
一聲“李愛卿”,就將趙眘自己的心意表的的淋漓盡致,當下趙鼎心中輕嘆,與張浚一同出言,參劾秦天德貪汙一事。
秦天德是否真的貪汙了戶部官銀,他們並不能確定,不過那三日來往於國師府和戶部之間的大車隊,實在是太顯眼了。
昨日他們去見秦天德,其實就是給秦天德最後一個機會。希望秦天德能夠交出手中的權利,這樣他們便不會參劾秦天德,讓秦天德繼續當這個宋朝最為特殊的國師。
可惜秦天德不肯,捨不得將手中的權利交還,他們只能出此下策,在今日大朝會上,以秦家親屬為非作歹為引,參劾秦天德貪汙。
除了這三人外,朝中還有不少人紛紛出言指正,聲稱自己當日親眼所見,言之鑿鑿,甚至有官員聲稱,曾見過車上大木箱子裡掉落的銀錠。
趙眘心中狂喜,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難看:“國師,可有此事!”
“回稟官家,絕無此事,臣之忠心,可昭日月!”秦天德並不做太多的辯解。
見到秦天德嘴硬,而上奏眾多官員又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趙眘看向了戶部尚書李瑜:“李愛卿,你掌管戶部,可知國庫如今錢銀幾何?國師是否侵吞?你戶部可有賬冊?”
李瑜臉色一變,發覺自己身上幾乎聚集了滿朝文武的目光,只得看了秦天德一眼,輕咳兩聲,說道:“回稟官家,微臣掌管戶部一來,一向恪盡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