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的戶部尚書李瑜,若非機緣巧合,他都不知道李瑜居然也是趙構安插的人手。
朝中諸多大臣中,有多少心向趙構已經不是秦天德關注的問題,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朝中的那些大臣,還有多少是類似於王富貴、李瑜之類的存在。
想想秦檜兵變當日,三衙副都指揮使身邊的那些臨陣倒戈的親衛將領,不都是趙構提前就安排好的麼?
對於秦天德來說,在他心中,趙構是一塊抹不掉的陰霾,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頭,趙構復位也成為了他心中最大的擔憂。
趙構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在秦天德看來,對自己恨之入骨的趙昚和對自己信任有加的趙構,他更願意面對趙昚,因為他有把握將來在趙昚的眼皮子底下功成身退,離開臨安;但若換成了趙構,他恐怕根本走不脫。
對於趙昚來說,以前就從來沒想過趙構會復位這種可能。可是經過秦天德這麼一說,他不能不去考慮這種可能性。
皇位這種東西,對人的誘惑可謂天下之最,自古至今有多少人明知不可為,明知是送死,也會為了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冒險一搏,即便父子之間的親情都抵不過皇位的誘惑,何況趙構和趙昚之間還不是真正的父子?
換一個說出這種可能,趙昚或許都會有所懷疑其目的,可這是由秦天德親口說出的,趙昚根本沒法懷疑,因為他之所以能夠即位,完全歸功於秦天德。
雖然他不知道當日在選徳殿內,秦天德究竟跟趙構說了什麼,秦天德又做過什麼,但他即位後,趙構曾幾次隱約表露出他能登基完全得益於秦天德的資訊。
“那若是真像你所說的,到了將來那一天,你會幫誰?”趙昚的神色愈發的凝重了。
“臣誰都不幫!臣只是要中興大宋,換一個強大的大宋給天下人,至於說誰當皇帝,對於臣來說都無所謂。”
秦天德冷漠的聲音以及平靜的表情令得趙昚心中激動難耐:“那你以前還說,說朕將會是大宋最有作為的皇帝!”
“可官家如今的做法,實在是太令臣失望了!”秦天德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朕令你失望?呵呵,朕令你失望?”趙昚身子輕顫,向後退了一步,一指秦天德,咆哮道,“那還不都是因為你!你藐視朕,不將朕放在眼中,多次公然頂撞朕,朕只想儘快打敗你,讓你知道,讓天下人知道,朕是不可冒犯的!”
難道是我把他逼得太狠了?
看到趙昚失態的模樣,秦天德臉上閃過了猶豫之色。他總想著逆境下人最容易成長,卻忘了“逆”的太狠,也可能將人壓彎。
思考良久,秦天德緩緩說道:“官家,以前震兒說要打敗臣的時候,臣曾今教過他方法。今日恕臣斗膽,也教你一些方法。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而不是令其爐灶,這才是打敗臣唯一的方法,因為臣的臉皮厚,比秦檜還要厲害,所以只有你將朝臣都收攏到身邊後,才有可能打敗臣,奪回朝權。
就像何鑄何大人,他雖然是臣一手安排的,可他對官家的忠心卻不會因為臣而改變。若是有朝一日官家與臣決裂,你認為何大人會幫誰?”
這是秦天德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了離開了御書房。
趙昚揉了揉屁股,忽然想到了默不作聲的嶽震。其實秦天德打他並不怎麼用力,而且他還穿著褲子,可是嶽震不一樣了,不但褪下了長褲,而且屁股上的紅腫清晰可見。
“他以前是不是經常這麼揍你?”來到嶽震身邊,趙昚摸了摸嶽震的腦袋,輕聲問道。
嶽震咬著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雙眼死死盯著秦天德離去的方向。
突然間趙昚說出了一句令岳震摸不著頭腦的話來:“真羨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