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家眷六人皆在微臣手中,其妻嶽李氏現在微臣錢塘家中,次子嶽雷如今是淮陰縣尉,其餘四人皆在微臣京城的宅子裡。”
“你倒當真是個情種。”趙構評點了秦天德一句,眼中卻是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顯然是早已知道一切了,“你可知,若非是你,但凡換成其他任何人,人頭掉三次都不夠!”
“微臣之罪,求官家開恩,微臣必定做牛做馬以報官家大恩!”秦天德腦中已經漸漸猜出了趙構的意圖,應當是為求穩妥,再一次抓住他的把柄,好讓他能夠全心全意的賣命,跟秦檜在朝中形成二秦並立的局面。
可是趙構的一句話卻讓秦天德逐漸清晰的頭腦再度糊塗起來:“你以為一句開恩,就能抵得了你所犯的所有罪孽麼?”
那你還想讓我怎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唄!
對趙構這樣不停的賣關子,秦天德有些不耐煩了,畢竟他府中還有一個嶽銀瓶需要安慰,若是回去的晚了,萬一嶽銀瓶真的一時衝動,帶著岳家兄弟離開,他要到哪裡去找?
本來他以為進宮之行會很簡單,尤其是他在宮門外又跟秦熺槓上了,等到趙構召見,裝模作樣的責問一番,恫嚇一番,展現皇帝威嚴,他在表現的唯唯諾諾祈求寬恕,趙構就應當順坡下驢,並且將他擢升為左相,讓他跟秦檜在朝中繼續鬥下去。
可是事情不知道出現了什麼變故,趙構居然有追問起了岳家後人這件幾乎在臨安城中眾所周知的秘密,而且事情似乎向著更復雜的方向發展,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呢?
“回稟官家,微臣只有爛命一條,若是官家認為微臣對官家再無任何作用,大可砍了微臣的腦袋,就算連累親朋,微臣也絕無怨言。”秦天德實在是受不了趙構不停的恩威並用,直接頂了一句,不過為了防止把趙構頂得太狠,在最後又加了一句,“微臣即便一死,到了地府,也會日夜替官家祈禱,祈禱官家福體安康萬壽無疆。”
“你。。。”趙構的確是被秦天德起先的話頂得有些惱火了,可是聽到最後一句,也明白秦天德的性格如此,不能逼得太過分了,因此他遲疑了片刻,說道:“看在你對朕忠心不二的份上,這些罪過朕暫時先給你記著,不過你卻要先替朕辦好一件差事。”
終於說道正題了。
秦天德已經明白,之所以簡單的事情被弄得這麼複雜,多半就是因為此事,只是究竟會是什麼事情呢?
“你聽好了,朕命你主審御史汪勃、餘堯弼二人參劾四川宣撫副使鄭亨仲貪汙一案,大理寺輔之,若是你能將此事辦好,朕不但不追究你以往的罪過,還將你擢升為左相,可聽明白了?”
秦天德愣了片刻,抬起頭詫異的看向趙構,失聲道:“秦相對鄭大人下手了?”
“你不知此事?”趙構略作狐疑,旋即想明白這些日子秦天德躲在家中的事情,不過他更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知道此事?”
遭了,秦天德暗叫不好,明白自己失言失態,連忙補救道:“微臣這幾日在家養病,對於朝中的事情的確不知,只不過鄭大人經略四川,政績顯著,微臣對他也有所耳聞。”
鄭亨仲,姓鄭命剛中,字亨仲,婺州金華人,紹興二年以第三名進士及第,也就是常說的探花。
他任職不久後,因為政績顯著,得到了秦檜的賞識,經秦檜之薦舉,任刺令所刪定官,其時政要務見解受高宗賞識,不久即升任宣義郎,不過一年,又兼授太常博士。
由於他是文官出身,所以有統兵的資格,後入蜀為官,主理一方。期間行屯田,免雜徵;嚴教訓,重積聚;整軍旅,強武備,金兵不敢犯。時有“宗澤猛虎在北,剛中伏熊在西”之稱。
在宋金簽訂紹興和議後,升任四川宣撫副使,經略四川。由於早年是被秦檜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