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我李狗蛋……不是……我青玄道士赫赫有名,誰敢冒充!”
那小童雖然沒明白那個什麼“李狗蛋”是怎麼回事,聽見青玄道士的名諱,到底還是把窗格子又推開些,看見外面那人樣子雖然狼狽,可那面容正是自己的師父青玄道人無疑,不免嚇了一跳,趕緊跑出去開門。
青玄道士在門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等到紅湘開了門,批頭就鑿了他一下子:
“你個小崽子,連師父也認不出來,師父白疼你了。”
紅湘摸摸被打疼了的頭,委屈道:
“師父的聲音和原來一點也不一樣,我怎麼能聽出來嘛!此外……師父,剛才你說的那什麼……‘李狗蛋’是何意?”
紅湘問過這一句,只見他師父的面色頓時由青轉紅。咳嗽一聲:
“咳!小孩子胡說些什麼!外面這麼冷,還不快讓我進去!”
紅湘連忙將青玄道士讓進了門房,在爐火旁邊坐好。青玄道士指示道:
“你快去我房裡,將我的衣衫取一套來。路上要是遇上什麼人,不要跟人隨意搭話。”
紅湘應了,轉頭就跑。青玄道士坐在門房裡烤火,心中暗恨明夷君。那明夷君雖然是給自己解開了脖子上的頸圈,卻沒把下的禁制完全解開。現下他只剩一點微末法力,簡直連那管門的紅湘小童都及不上。更可恨的是,就連他的姓名也被明夷君下了禁制,搞得每次他想要自報家門的時候,總要先把“李狗蛋”三個字說在前面,才能說出“青玄道士”來。
青玄道士懷疑,那個明夷君根本就不是想要放過他,只不過是在拿他取樂而已。
本來這種天氣裡,他若是能化成原型,在山上走應該能容易不少,可是如今他就只剩下這麼一點點法力,只怕自己化成原型之後,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他靠著自己最後的一點意志強撐著回來,一定要把那明夷君的訊息報告給祖師知道!
小狐狸紅湘替他拿了衣服來,又服侍他梳了頭髮,青玄道士這才重新恢復了原本的俊美。只是那沙啞的嗓音,一時半刻只怕是恢復不了了。
紅湘服侍著師父穿衣,看見被放在一旁的那件華麗鶴氅,十分好奇:
“師父從哪裡弄來這麼好的一件鶴氅?比祖師平常穿的那件還好呢!”
青玄道士的眸光暗了一暗。這鶴氅是明夷君丟給他遮身的。如今他任務失敗,鎩羽而歸,雖然也帶回一些訊息,只怕仍是免不了責備。這鶴氅倒是一件寶物,若能獻給祖師,或許可以免了責罰?
他這樣想了,捧起鶴氅信步走出門房,往祖師那裡去。一路上遇見許多弟子行禮,他也只是微微點頭而已。到了祖師院中,叫小童通報了,祖師聽得他回來,竟親自出門來迎:
“青玄,你怎麼這時才回來?那饕餮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玄向祖師行了禮,略去細節,只說是那饕餮厲害無比,一眼就發覺他並非真心投誠,將他捉住了百般折辱,還封住了法術。他偶然尋著機會逃了回來,還帶來了那饕餮素日所穿的一件鶴氅獻給祖師。
祖師聽了他這般說,面上一絲笑容也沒有。看見了鶴氅,神情才稍微緩和了一點。青玄又道:
“我在那裡隱約聽說那饕餮給友人送了信,要與幾個友人在清平縣聚齊。在我想來,饕餮的友人只怕也是惡獸之類,他們若是會齊了,只怕將有大禍。”
祖師聽他這般說,表情又沉重起來:
“你所料不錯。此事非同小可,就算是我,只怕也對此毫無辦法。只能向天界送去奏章,但願可以上達天聽,救這一方黎民。青玄,你示警有功,只是如今危急,我也顧不上你,你先去休息幾日,等到這番危急過了,我自會想辦法幫你解除那饕餮所下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