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羽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像是一隻懶惰的貓咪縮在軟榻之上,纖細的指拿著一本醫書,半瞌著雙眸,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看書。
“累了,就不要看了。”一股寒氣鋪面而來,手中的書被一隻抽走,懶懶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躺著也是躺著。”擺弄著手指,習慣了,那股殺意倒是可以控制了。
竹黎坐在她的手邊,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感受著仍是有些虛弱的脈象,“怎麼不見好?”疑惑的皺著眉頭,按理說不應該一點起色都沒有啊,他對自己的醫術有著信心。
“不知道。”將右手收到狐裘裡面,“我的身體可一直都是你瞧著的。”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小羽,我真的希望你好。”他真誠的說道。
“我知道。”點點頭,她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他對她好,可是這好,有幾分經得起風雨。
“傷你的,只是跟我長的一樣罷了,你這樣對我不公平。”越是接觸,竹黎發現自己越發的不可自拔。
“我知道你不是他,否則我早就殺了你。但是那又怎樣呢,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幾乎每一天這一段對話都會重複,心中的恨可以褪去,殺意也可以消散,但是他們兩個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甚至於連朋友都不可能做成,陌生人和仇人,他們的關係只能在這兩者之間選擇。
“今日是春節,可要出去走走。”不再糾纏這一個問題,眼中落寞足以讓任何感動,可是欒羽對一切始終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看著窗外,不時的有幾道影子閃過,仍然是當初的鳳鸞宮,不同的只是外面多了很多人。欒羽沉默了很長時間,久到竹黎以為她要拒絕。
“好。”蒼白的唇吐出一個字眼,簡單的字,卻另竹黎欣喜若狂。
仍然過著白色的狐裘,腳上穿著厚厚的棉靴,將自己裹的密不透風,夜色中,兩人的身後跟著持著燈籠的宮人,一切都不同了,她還是欒羽,卻不是當初的欒羽了。說她傻也好,呆也好,沒有心計也好,曾經的欒羽哪會千方百計的算計一件事,即使是第一次與影閣的對抗,她也不曾委屈了自己。可是今日,哪裡見得到以前的一絲模樣?
“不要讓他們跟著了,我不習慣。”她不是宮中的人,不需要前呼後擁的宮人,每日,身邊總圍著一群人,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好。”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盞燈籠,“我陪你。”垂頭溫柔的看著她,竹黎也想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隨你。”即使拒絕了,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倒不如省一些口水、省一些精力,來看看這最奢華的地方。
走在寂靜的路上,遠離了喧嚷的宮殿,天空隱約可見絢爛的煙火。
“熙澈怎麼樣了?”欒羽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竹黎握著燈籠的手微微一顫,不知是什麼原因。
“你不感覺你不應該問這個問題嗎?”竹黎說道。
“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除了你,誰會跟我說話。”伸手感受著涼風的吹拂,用力的捻著指尖。
竹黎沉默,“他很好。”語氣裡有說不出的嫉妒,兩個人都是念著彼此的,那麼他又算什麼?
欒羽停下腳步,看著他的眼睛,半晌,展顏而笑,“我相信你。”只是短短的幾個字卻另的竹黎心中一暖。
“秦龍昊對我說真話的時候就是你這一副模樣。”一句話,讓竹黎心裡的暖意霎時煙消雲散。
停下腳步,抓住欒羽的胳膊,手中的燈籠掉到了地上,將她攬進懷裡,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我不是秦龍昊。”他討厭她看自己的時候貼上別人的標籤,更何況,她那麼恨那個人。
“有區別嗎?”看著他的眼睛,藍色的雙眸中透著冷漠的疏離,“我習慣了,將秦龍昊的一切加在你的身上,事實說明,我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