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景區,棟棟青瓦白牆的小樓錯落在樹木之間,因為剛下過雪,一片的銀白世界,別樣的寧靜幽美。
走過蜿蜒青石小徑,他們到了一處兩層的院落前。
隔著落地窗,她看到一個秀美的女子身影坐在黑色鋼琴前,叮咚樂聲飄揚。
易夢凡牽著她走進院子,靜立在院子裡,直到樂聲止,秀美的女子好似翻過一頁琴譜,新的樂章又響了起來。
她記得這首曲子,《夢中的婚禮》,看似歡快實則悲傷的旋律。她似故意緩慢了節奏,如泣如訴,似情人離別時聊以安慰的低語。
這首曲子也是林靜芝最愛的,當她拉起低沉的大提琴時,紀晶晶好像能從那張微笑的臉上察覺到一絲哀傷,淡淡的漾在眼波之中。
在最幸福的時刻死去,離開摯愛!養母是否曾深深的愛過一個人,幻想過一場夢中的婚禮。而那個人卻不是她的養父吧!
她突覺感傷,牢牢的握住易夢凡的手。
“她就是我姐。”
易夢萍?
“那次事件之後,她便住進了這所療養院,除了音樂,她摒棄一切。包括……我。”
所以他們站在院子裡,聽她一遍遍的彈琴。
“我們進去跟她說說話吧。”
他拉住她,“不用了。”
紀晶晶回身,緊緊的盯住他的眸子。“是你不用,還是她不用。”
她用的是陳述句,而非疑問。易夢凡語結,閉上了眼睛。
“也許她一直在等,聽你叫一聲姐姐,或者說一聲對不起,也許她會說沒關係。夢凡,你若真愛她,應該學著放下。”
“她住在這裡,而你又何償不是畫心為牢。”
他張開眼睛,囁嚅著唇,良久,“走吧。”
轉身大踏步的離開,竟是忘了牽著她。紀晶晶停駐片刻,推開了綠漆大門。
她看到秀美的身影明顯一僵,按錯一個音符,樂聲嘎然而止。
“你好!我叫紀晶晶,易夢凡的妻子。”
紀晶晶安靜的站在那裡,易夢萍緩緩起身,轉過身來靜靜的打量她。
同樣紀晶晶也在看她,極短的頭髮,露出耳尖,青灰色的棉質長裙包裹著瘦削的身體,露出一對漂亮的鎖骨,戴著咖啡色的口罩,露在外面的一對眼睛很漂亮,眼角微微的上挑,眼神清澈明亮,尤其特別的是一雙長眉,斜斜上揚,直飛入鬢。
擁有這樣出色眉眼的人,定是極其難得的美人。
她緩緩走近,很不禮貌的挑起紀晶晶的下巴,讓她的臉對著燈光,紀晶晶毫不退怯的與她對視。
不一會她放開她,退回琴架前坐下。
紀晶晶走近她,聲音朗朗:“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並不悲觀,可是為什麼不願走出去呢?”
她開啟琴蓋,沉浸在樂聲中,修長十指在琴鍵上起舞。
“你是在擔心嗎?擔心他不能心無旁騖?擔心你不能幫到他,或者怕成為他的負擔?”她握住琴鍵上的手,凝視她漂亮的眼眸。
“對不起,我,冒昧了。我媽媽說過,寧可在幸福中死去,也莫要在悲傷中苟活。我們在院子裡站了許久,你一直知道的對吧?你一直在期待他走進來,對嗎?”
易夢萍憤恨抽回自己的手。
“其實真正走不出來的是他,我以前不明白,直到昨天我才看懂,他的害怕。他害怕你會像媽媽一樣莫名其妙的死去,所以,寧可你住在這棟房子裡,至少,你是活著的。或許只有他真正強大的時候才敢走進來,只是,姐姐,你願意幫他一把嗎?”
易夢萍張大眼眸,看住她。
“如果我說錯了,請包涵。”
她沉吟半晌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明亮的眼眸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