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旁臉色陰暗的一個人沉聲喝叱著。
他就是張三的頂頭上司、外堂堂主呂天成;中間一個叫程計生,主內堂;左邊的則是刑堂謝貫基了。
這三位堂主的年歲都在“不惑”之數,功力也是銖錙並較、伯仲之間。
張三立時收斂起緊張、衝動之心情,他躊躇的、蹴然的躬下身子說:“稟堂主,有人在這裡鬧事。”
“就算我是來這裡鬧事的吧!”
麥無名也前後腳的跨了進來,他竟然走在其他六個黑衣大漢的前面。
一踏入院子內,麥無名就刻意的、迅速的把裡面打量了一番,果然,空曠曠的院子中別無所有,就是在西邊屋舍外面停放著二輛馬車。
這二輛馬車的篷頂上、車輪間都是塵蓋,都是土封,顯得經過了長途跋涉,而尚未洗刷、清理。
“年輕人,回去吧!你鬧事怎可以鬧到這裡來?”
程計生舉目看了麥無名一眼,善意地勸說著。
“小子,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呀?”
這是刑堂謝貫基的話,他語氣雖硬卻帶有人情味。
難能可貴呀!掌刑堂的多半是生性殘暴,心狠手辣的人在主持,在這種人的眼睛裡,人和獸只不過是隔了—線,生與死也只是在一念之間。
麥無名侃侃地說:“其實,我並不是來鬧事的,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是想討一些公道而已。”
程計生眉頭一皺說:“什麼公道?你說。”
麥無名回頭指了指張三和剛剛回來的那幾個黑衣人說:“這些人共同的欺弱凌寡。”
張三聽了,立即強聲說:“是這小子先找麻煩的,他打了我們。”
呂天成一腳邁了過來,他要掩飾,他就必須護短,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自己因業務上的關係,經常在外面神手張口、魚肉鄉民,有道是“近墨者黑”,有道是“上不正,下則歪”。
張三他們有榜樣可看,有規例遵循,當然也濡染得變灰變黑了。
“怎麼說,你聽見了嗎?上門欺人,莫過於此!”
他果然與張三是同出一轍!
“哈!這叫惡人先告狀,顛倒了黑白,他們五六個人打我一個,還說我上門欺人?真是豈有此理!”
“張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
程計生沉下聲音追問了,他是內堂堂土,內堂乃是三堂之首,舵主不在,以他為尊,有權處理舵中一切事務。
張三抬眼偷看了呂天成一眼,囁嚅著把事情經過述說了一遍,當然,他說得婉轉、說得圓回。
程計生焉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但是,胳膊究竟是朝內彎的,他依舊沉著聲音轉向麥無名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萬里船幫責罰手下犯錯的人並不為過,年輕人,你也未免是多管閒事了。”
這個時候,盧長遠二人也走進院子之中,他一眼瞥見南邊屋房的二輛馬車,其式樣、其裝備,正與劫鏢銀用的那輛是一模一樣,心中頓時就震動了起來。
門口外面,也站滿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有的還被擠進了裡面,這是人的常性,好奇、好事。
祝政強看到了刑堂堂主謝貫基不由—怔,他並不認識對方,但是,看起來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衣衫、那身段,不正是和他在“山涯水崖”動手的那一個嗎?
他就附在盧長遠的耳朵旁輕輕述說了一會,盧長遠的瞼上更加是變顏色了。
“但是,什麼事情都有—個限度……”
“限度也是我們自己的事,與你何干?”呂天成冷冷地接下了麥無名的話說:“至於公道嘛……好,接著吧!這就是公道!”
他出人不意的一掌當頭拍了過去,這又與張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