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兩個東北老客長什麼樣?年齡有多大?”
“昨晚沒有月光,相貌只是看了個大概,一老一少,好象是爺倆。”崔艄公在古渡口撐了一輩子船,南來北往,江湖經驗老道,知道有些事兒能說,有些事兒得裝糊塗。
屠局長擺擺手,閆隊長帶他下去作筆錄。
現場勘查完畢已經是子夜,刑警們帶著那具焦屍仍舊乘崔艄公的渡船過河回到了縣局。
“閆隊長,帶上那串鑰匙跟我走。”屠局長心情沉重的領著刑警們來到了沅陵大酒樓。
值夜的保安開了大門,刑警們直接上二樓至老闆的辦公室前。
“試試那串鑰匙。”屠局長此刻的心忐忑不安,希望外甥千萬不要出事兒。
“喀”的一聲,其中的一把鑰匙開啟了辦公室的門鎖。
閆隊長難過的望著屠局長,死屍是他的外甥、沅陵大酒樓的老闆羅洪毛。
屠局長感到一陣眩暈,果真是洪毛,前天還與自己在一起陪著劉書記喝酒,今天便已燒成了一具焦屍。
“局長,我送您回家休息。”閆隊長同情的說道。
“不,”屠局長堅強的說道,“此案需儘快偵破,我明天就去向劉書記彙報,要動員所有的力量,一定要儘快抓住兇手為民除害。”
“是,”閆隊長應道,隨即建議說,“局長,崔艄公所說的那兩個東北客是一條重要的線索,還有就是羅老闆的師父下落不明,此人的嫌疑也很大。”
屠局長點點頭:“閆隊長,你去找一下酒樓的趙會計,她今天傍晚的時候曾經過河去給我外甥兒羅洪毛送去了兩百萬元現金。”
“哦,現場勘查並未發現有燒燬的鈔票,如此說來,此案有可能是搶劫殺人縱火焚屍。”閆隊長驚訝道。
“而且還有個細節值得注意,我在今天上午與外甥兒還透過一次電話,他說話中突然冒出了一句‘得兒呀呼嗨’,實在是令人費解,因為羅洪毛從來就不懂得東北方言。”屠局長回憶說。
“他當時還在客棧裡嗎?”
“是的,好像剛剛睡醒的樣子。”
“可有什麼異常?”
“並未發現。”
“局長,您都累了大半宿,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我即刻回局裡連夜召開案情分析會。”閆隊長說道。
“不,我也要參加。”
屠局長走出酒樓,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斗,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洪毛的師父殷掌櫃多年前就一直經營著那家“死屍客棧”,解放後隨著政府的打擊和取締,湘西趕腳這一行當隨之銷聲匿跡,沅陵只剩下武陵山深處的趕腳村偶爾暗中有人還在偷偷接活。那裡山高林密,土地稀缺貧瘠,百姓單靠一點微薄的農田難以餬口,所以政府也就只好睜眼閉眼順其自然。近些年改革開放,廣東沿海一帶的工作機會多了,年輕人也都摒棄了祖輩趕腳行當南下去打工,羅柱子和他父親可能就是湘西最後的趕屍人了。
難道是殷掌櫃覺得“死屍客棧”經營不下去了,所以見財起意謀殺了洪毛然後攜款潛逃,還是東北老客預謀搶劫殺人呢?這兩人會不會和數月前的農安縣委邢書記一案有關聯?屠局長反覆思索著仍是理不出頭緒。
回到局裡,閆隊長立刻連夜召集刑警隊所有人員開會,發生了命案,而且死者是局長的外甥兒,大家的心情都很緊張,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陣子,會議室裡煙霧繚繞。
“同志們,”閆隊長開口說道,“現在梳理一下案情,沅陵大酒樓的老闆羅洪毛於昨天傍晚八時左右離開酒樓,在古渡口擺渡過河前去探望他的師父殷掌櫃。據崔艄公證詞,同船的還有一老一少兩個東北客,羅洪毛曾與他們交談過,其中隱約聽到了‘討債’兩個字。下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