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中斷了,況且這也是戒嗔大師明言了的。”
一直埋著頭磨墨的語簫抬起頭對著還想勸慰的絃音搖了搖頭,大爺是什麼樣的人,她明瞭的。那天她是跟著大爺一起去的,既然戒嗔大師說在浴佛節前夕抄寫心經千遍,大爺既然應下了,就必是照辦的。
絃音欲言又止,跟著自家公子這幾年,也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無論如何也是要抄寫完了之後才回去歇息的。可是這千遍心經,不知要抄寫到什麼個時候,明天還要上清光寺呢。姑娘可還真是好命。
放棄勸慰的絃音輕聲對明顯還在強撐的語簫說:“語簫,我在這兒照看會兒,你先去歇息。明兒總還要人伺候大爺吧。”
語簫想了想,覺得絃音說的話甚有道理。明天總要有人跟著的,況且她也確實是熬不住了。
絃音接下語簫正在做的活計,接著磨墨。皺了皺眉,她來的時候就只有語簫和小桃在。她記得該是言箏和語簫一起當值的。言箏爽朗潑辣的性子還真不得她喜歡,一個丫鬟仗著主子的偏疼縱容居然有時候還敢跟主子回嘴了。雖說大爺溫和,可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
絃音以前是賈敏的貼身丫鬟,跟著賈敏幾年,在賈敏的□下,深刻的認識了身為丫鬟的本份。她一直看不慣潑辣犀利的言箏,言箏又對絃音仗著資歷時常管教她們有怨言。憑什麼啊,不就是在夫人身邊呆過嗎?
“語簫,言箏和嫣紅呢?”
“哦,絃音姐姐。言箏帶著嫣紅去小廚房給大爺燉補品了!”
絃音緩緩的舒展開皺緊的眉頭,這死妮子雖說平時跟她不對付,不過對自己的本分工作還是很盡心的。
語簫看小桃也確實很困了,就讓小桃去叫醒今天跟著絃音當值的新綠。讓新綠替了小桃,守在書房裡。在馨蘭苑,林璟玉還是住在與落梅閣比鄰的馨蘭苑裡,賈敏倒是有打算將林璟玉挪出內院,畢竟已經大了,平常有諸多不便不方便。結果賈敏還沒來得及將林璟玉挪出去就撒手人寰了,賈敏過世了將近半年,剛剛勉強緩過神來的林家眾人也沒這個心思現在就倒騰,畢竟林璟玉還小,勉強還可以緩緩。絃音年紀是最大的,論資歷排輩,也就她是獨一份。可若說道得心,無人能出語簫其右。所以說,馨蘭苑裡語簫的話算是最好使的。
林璟玉一直埋首專心致志的抄寫佛語,可以說得上是爭分奪秒了,時間有限,對他來說,他恨不得天永遠不亮。他對語簫和絃音的交接工作都沒什麼反應。雖說聽到些聲響,可語簫和絃音等人為了不打擾他,本就放低了腳步聲音,再加上他現在的心神全在心經上面,就算是聽到了些聲響也沒在意。當語簫端著血燕窩回來,請他進食的時候,放下筆抬起頭,居然看見房裡的人換了,還有些驚訝。不過也只是在心底閃現了一小下下,臉上不顯分毫。畢竟他一直將心思放在了抄寫心經這件事上,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剛剛是不是絃音陪著他,不過對他來說,這影響可以降至沒有。他是真心很急,話說,這玩意兒還真不好弄!
林璟玉從小楷換到隸書,從瘦金體換到行書,從篆書切到顏體,中間夾雜著宋體。最後用狂草書之,等他為了提神將他會的全寫了個遍的時候,總算是寫到了最後一句。最後一個字時,那筆似有千金。抄完的時候,將寫好了的那頁放到旁邊,林璟玉想將筆放下來,可手一直在顫抖,點點墨水散亂在潔白的紙上,昭顯著什麼。
抄完的時候,林璟玉才深刻的認識到,他對自己的認識遠遠不夠,他高估了自己不是一星半點。他筆耕不輟的抄得手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才抄完,而居然都已近是第二天的未時了。中間丫鬟都換了幾波,當他終於抄完,被告知時刻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換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找著狀態。
語簫看他恍惚的樣子,想讓他歇息一小會兒,至少小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