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害怕,又是因什麼而害怕…
那分明只是一個比剛出生的嬰兒大不了多少的小娃娃,怎得讓人牙關都不自禁地打顫?
相比華景的失態和風沙靈王的怔然,易乾的表現反而是最平靜的,他之所以結束吐納睜開雙眼,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突然出現的威脅,但這個威脅似乎並沒有到能夠影響他生死的程度。
“這就是金嬰?”
易乾眯著眼細細打量,金嬰的外表著實有些配不上其偌大的名頭,如果不考慮那詭異的一嘴小尖牙的話,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娃娃罷了。
注意到那一雙泛著淡淡金光的眸子,易乾搖頭,如果旁人不說金嬰的來歷,以他的眼力去看的話甚至無法判斷出其真正的氣息是什麼,沒有外洩的妖氣,更沒有絲毫魔性的感覺,如果再給金嬰旁邊放一個同樣的娃娃,完全可以用“金童玉女”來形容。
“一道友可不要被金嬰的外表所迷惑。”
儘管已經知道了易乾的正名,鄭三還是喜歡稱其為“一道友”,似乎“一”和“三”能讓他們多幾分親近的關係。
“大魔九嬰是由八卦中的坎、離二卦精氣凝形,坎卦四短畫,一長畫;離卦二短畫,二長畫,共總九畫,所以是九個,且由於當時創出‘八卦’之說的那位修行者多年童身,因此是嬰童之相,坎為中男,所以五個是男形,離為中女,所以四個是女形,九嬰常年以九頭怪蛇的樣子顯露在外,實則本體是五男、四女九個嬰孩,到了後代這一步,金嬰算是返璞歸真了,不再用蛇的虛象蠱惑人心,可也正因為它一直用本體示人,才更是危險!”
鄭三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雖說並沒有像華景那般心神陷入恐懼,但也難以保持平日裡的鎮定。
“坎為水而色玄,所以五個男。嬰都擅用水,身著黑衣,離為火而色赤,所以四個女。嬰都擅用火,穿得便是紅衣。作為九嬰的唯一後代,金嬰也繼承了其駕馭水火的能力,只不過水火畢竟不能真的相融使用,當年九嬰是九體五水、四火,而金嬰只有一個軀體,所以它的能力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火成了其主要力量,其父九嬰原本更為擅長的水行之力削弱了許多,除非遇到不得已的狀況,否則金嬰不會用出水行妖法…”
一邊聽著鄭三快速的敘述,易乾一邊上下觀察著金嬰,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模樣很討人喜歡的孩子,面板白卻不顯得病態,瑩潤如玉,整個人看起來恍若一個小瓷娃娃,只是那金光閃閃的眼眸和一嘴的尖利牙齒使得它多了幾分邪異。
鮮紅如炙熱熔岩的肚兜彷彿印證了鄭三的說法,火一般的紅色是金嬰的主色調,而看上去屬水的那五道湛藍紋路只在肚兜上佔著很小的一塊地方,想必是代表著九嬰的那五個擅用水的男。嬰。
“金嬰即是大魔的後代,拋開水、火二行的力量外應還具有不俗的魔性才對,說不定這是我煙瞳之力更進一步的契機…嗯?”
正思量著,易乾下移的視線驀地一頓,他看到了一件奇怪的東西。
金嬰的右腳踝上繫著一圈紅繩,繩上拴著一個核桃大小的金鈴鐺,想來若是它邁動步子,會有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
在嬰兒的手上或腳上綁一個鈴鐺是許多人家會做的事,這樣的鈴鐺多半有些說道,要麼是寺廟裡燒香拜佛求來的,要麼是某個道家真人看著有緣賜下的,說來說去就是個福氣的象徵,寓意美好,只不過區別就是尋常人家孩子的鈴鐺大都是銅製的,唯有富門大戶的少爺小姐才能享受金銀製成的鈴鐺,這便不僅僅是為了吉祥,同時也象徵著身份。
可金嬰右腳上繫著的金鈴鐺在易乾看來是那麼的突兀,哪怕二者的名字裡都有一個“金”,哪怕小孩腳踝系鈴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在他眼裡就是覺得彆扭,彷彿那個金鈴鐺本不該出現在金嬰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