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嶠看著他手中茶杯一會兒起一會兒落,看得更是心煩,道:“一錢是你看準的,也是你邀來的,現在如何?是另尋獸修,還是我等原班人馬啟程?”
“無憂老弟啊。”莊隱舟放下茶杯,平靜地看向蘇無憂,道:“咱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吧,如果你需要個在身邊伺候的小妾或者丫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娶、去招,為何要使這般伎倆?我看一錢道友身邊那位名叫牛牛的丫頭對你並無好感,你怎拉的下臉去強搶?若是無關之人,莊某也就當沒看見了,可我早已再三宣告過,一錢道友是我桃溪派的朋友,無憂老弟做事如此不顧後果,是看不起我莊某人,還是看不起桃溪派?”
司馬嶠神情微動,自顧自地喝酒,像是沒有聽到這番話。
蘇無憂也是一怔,莊隱舟的神識在三人中最強,他當然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己今晨的小動作可以瞞得過莊隱舟,但他沒想到這位一向做事圓滑的老油條會直接把事情挑明!
一錢助過莊詠、莊荷的事蘇無憂也有耳聞,在他看來,那種區區小事,何以影響大局?難道莊隱舟覺得,一個一錢的價值還要超過蘇家、清濁宗兩大勢力?
真是為了道義?狗屁!這玩意兒還不如幾顆靈石靠譜。
蘇無憂噎了半響,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一錢…他沒死?”
莊隱舟似笑非笑道:“他如果這麼容易就死了,能把謝衍拉下水?”
“他…”蘇無憂剛要開口,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一個蘇家弟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為表大度,他揮手道:“說吧,這兒沒外人。”
那弟子猶豫了一下,才道:“一錢還活著,而且…而且他到地牢把那個小丫頭救走了…”
“…混賬!!”
蘇無憂一臉鐵青,莊隱舟的心情則頓時愉悅了許多…
司馬嶠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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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某處花園,易乾伏在一座假山後,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才將背上的牛牛安置在內部的一處凹洞中,他自己也縮了進去,擺下幾個掩人耳目的小陣法,外人若不細細勘察,很難發現這山中還藏著兩人。
回過頭來,易乾頓時愣住,牛牛正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牛牛搖了搖頭,認真地問道:“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聽那個壞人說,你把自己保命的靈符給了我…後來,我才剛被抓走,你就殺進來把我救了出去…”
易乾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應該的啊!你爹爹把你託付給我,我當然要把你照看好了啊~再說我皮糙肉厚,這不五十柄飛劍都沒殺了我麼?”
牛牛沒有被轉移話題,依舊認真道:“爹爹說過,無事獻殷勤,非仙即盜!”
“非仙即盜?”
易乾一陣腹誹:你爹爹是有多恨仙人…
“那個應該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才對~”
“奸?”牛牛面露茫然,“什麼意思?”
“這個奸嘛,就是…是…”易乾忽然發現,被牛牛這雙清澈的大眼睛注視著,他根本沒法解釋“奸”這個略微有傷風雅的字眼,憋了半天,只得含糊道:“就是很不好的意思~牛牛覺得我是很不好的人嗎?”
“當然不是!”牛牛一臉肯定,肯定得易乾都有些心虛…
“吱…吱吱…”
外面傳來輕微的聲響,易乾將陣法露出一角,疲憊的小烏順著這縫隙爬了進來。
“我…我來了…”
易乾把它抓起放進懷裡,歉然道:“對不起,當時都沒跟你商量,就對你用了狂獸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