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呂婕的性子自然不會做什麼小女兒家的胡鬧之事,她深知雲迷嶺和驕子洞雖然交好,但終歸還是兩方勢力、永遠不可能親密無間如一家,父親之所以讓她拜入驕子洞,不過是加固雙方關係的一種手段罷了,兩派之間類似的事情也有許多,呂婕對此沒有什麼不甘的心思,反正她從小就對馭使妖獸精怪極感興趣,師從驕子洞也算合了自己的道心。
至於驕子洞方面的特殊照顧,呂婕是從來不會輕易接受的,她就像一個最普通的驕子洞弟子,從最基礎的馭獸法訣學起,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沒有人敢說呂婕是憑恃身份背景獲得地位,這是屬於雲迷嶺前領主之女、“翠海棠”的傲骨!
“也不知師尊是何緣由讓我等那白麵和尚,在此多待一日,麻煩事就多增一分。”
呂婕做事喜一鼓作氣,像這般拖拖拉拉實在是耽誤她的修行。
忽然她神情微動,隨後門外便響起管元暉略帶歉意的聲音:“呂道友,先前家弟多有得罪,還望呂道友海涵!管家的賠罪之物已置於門前,元暉告退。”
呂婕袖擺一揮,客房的外門便無聲開啟,感知到管元暉離開後又重新閉合。
“管家舊主修為不低,這新任家主又多智性謙,若無一些糟粕之人的滯礙,管家必然不只是眼下的實力。”
凡是知道呂婕身份的人多半會稱其為“雲迷嶺大小姐”,而這管元暉卻能看出呂婕不重身份的性格,直呼其為“呂道友”,語氣不用刻意恭維、還不會引起呂婕的不耐,倒算一個心思細膩之人。
“無論如何,管家都是要亡了。”
搖了搖頭,呂婕靜下心來繼續吐納素檀海棠散發出來的妖氣,沒有半點出門檢視那些賠罪之物的意思。
從管瑜得罪呂婕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呂婕可以當場將其擊殺,但即便她不注重背景身份,也不得不考慮自己做事對雲迷嶺聲譽的影響,私下裡解決恩仇無所謂,可公然殺人就有點兒肆意妄為的味道了,如今雲迷嶺格局不穩,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呂婕不會給別人留下什麼可以做文章的把柄。
“嗡”得一陣輕吟,呂婕秀眉微皺,她討厭修煉期間被接連打擾。
美目睜開,只見眼前正飄著一枚小小的石碟,拇指頭大小,通體乳白似玉,僅是目光觸及,便給人一種平和中正的感覺。
呂婕素手微抬、在這石碟上輕輕一點,一圈圈白光緩緩盪漾開來、在她面前匯聚為兩行規整的小字。
“勞呂道友久等,貧僧半日即到”。
啪,字跡消散,那石碟也光芒盡斂、碎成一蓬細粉,尚未落在地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終於來了。”
呂婕沉吟少許,心念一動,座下素檀海棠會意,立刻開始緩緩下降,呂婕也隨之一起沉入地下。
傳言出家人不願見血腥,她得在那和尚來之前取了該殺之人的性命,免得到時被諸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類的言語塞滿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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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紅笙居後,面色發沉的管元暉立刻化為一道長虹直奔管家,絲毫不顧城中不準極速飛行的規矩,神情也罕見地露出一絲急躁。
紅笙居距離管家不過千丈,管元暉轉瞬便出現在管家院中,揮退了幾個迎上來的管家修士,神識四下一掃,眼中閃過怒火。
管元暉大步流星地走向一處偏房,毫不客氣地一掌轟開房門,陣陣淫靡的味道撲面而來。
透過房中的床幔,可以隱約看到裡面正有兩個身影纏綿在一起,猶如兩條肉蛇。
正行雲雨之事的二人明顯被驚了一跳,管瑜拉開床幔一角露出頭來,發現管元暉沉著臉心知不好,趕忙胡亂地穿起衣衫小跑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