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確實不像修士洞府,倒如王爺官宦,極盡奢華。
貌似隨意地打量著洞府的裝潢,易乾內心卻是極為警惕,從方才石門上的陷阱來看,田文堯在這洞府中的佈置絕不會少、且應樣樣透著殺機!
“這裘子晉最少也有五六百年的道行,可卻沒有相應的心智,甚至連我這樣磨練沒幾年的後輩的比不上,他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世,以至於涉世未深的他都能在這亂世活到今日…”
看著前面舉步謹慎的裘子晉,易乾心中暗暗有了猜測,他的心智因從小在妖魔境摸爬滾打、在師尊衛老道的薰陶下混跡人流複雜的百靈市場而比多數同輩人都成熟一些,但跟那些修煉千百年的老傢伙較起來應還有不少差距,然而裘子晉似乎更加單純,要說這裡面沒理由恐怕講不過去。
許是田文堯對自己留在石門處的突發陷阱太過自信,洞府內反而更安全了點,數次不大不小的防衛手段未能給已高度集中精神的易乾和裘子晉帶來任何威脅,小半個時辰後,他們在一個看似普通的金鼎前停下腳步。
“道友,照田文堯給我的說法,他的那一魂就封存在此鼎中,不過照他先前的算計來看,這藏魂之處未必是真!你我需小心提防才是!”
裘子晉面色發沉,在石門處的遭遇令他心驚膽顫,何況即便有異寶防身,他在那靈力爆炸裡也不像外人看來的那般僅是狼狽,實際上其內腑已經受了一定程度的創傷,處處小心不敢冒險也在情理之中。
易乾沒有立刻搭話,而是舉目環顧四周,發現這樣的金鼎一眼望去足有三十多個!
每個都是近五尺高,其上勾勒有華美的紋路,從鼎口向內看也皆空空如也,讓人無法看出玄虛。
視線回到前方的金鼎上,易乾淡淡道:“裘道友不必多疑,那田文堯的一魂應就在這鼎內。”
見裘子晉躊躇不前,易乾索性自己動手,他上前幾步走到金鼎一側,觀察少許後一掌按在金鼎的上沿,就見此鼎驀地金光大放、似有東西要從中掙扎而出!
“你…”
裘子晉張口想要說些,可看易乾篤定的模樣他又收回了勸止之言,對方願意主動以身犯險,他自然樂得坐享其成。
一旦易乾身陷險境,裘子晉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如此魯莽的合作者,他不要也罷。
大不了等易乾死了,他再回來嘗試以邪術窺其記憶、獲得蒼穹禁的更多情況…
裘子晉稍稍後撤的小動作易乾心知肚明,他明白所謂的“合作關係”只是一張紙,稍有打擊便會支離破碎,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張紙折起來,以便能不再那麼脆弱。
而這摺紙之力,就是要證明他此刻的做法是對的!
“故弄玄虛!”
易乾冷哼一聲,按在金鼎上的手掌猛地一震,那金光強撐了片刻頓時崩散開來!
向四處飛射的點點金芒內一縷微不可查的青灰色流光悄然逃遁,卻見易乾驀地轉身、向著它隔空抓去!
“想跑?”
那青灰流光察覺自己蹤跡敗露、立刻尖嘶一聲飛速溜走,然而一個數丈大小的霧狀手掌憑空在它上方凝聚,一把將其抓入掌心!
“…裘白眼你好手段!居然勾結外人謀害本宗護法!!”
田文堯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青灰流光中傳出,易乾不由他繼續呱噪,揮手將其收入虛空域。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裘子晉,易乾悠然道:“裘道友,田文堯一魂已收,那‘魂牽霧引陣’是否就破了?”
“…啊?啊!對,照理說他們現在的陣勢已經沒有了地面的接引,魂牽霧引陣也就沒辦法啟動了…”
裘子晉的神情有些恍惚,沉默少許後忍不住問道:“道友是如何知道田老兒的魂魄就藏在此處、而非故設陷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