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絲微笑。
聶欣毓毫不畏懼地抬起頭,直視康正帝道:“回稟陛下,臣女是叫聶欣毓。”
康正帝意味不明地笑了,說道:“兩方宮人的版本,朕都大致知道了。你呢?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聶欣毓跪的筆直,一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傲氣,說道:“回稟陛下!臣女確實打了皇長女!但是,臣女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陛下要殺頭,就殺臣女一人的頭!此事與家母家父並無干係!”
誰家的孩子誰心疼。曲益陽看著聶欣毓傲然挺胸地小身板,忽然眼底有些溼潤。
曲益陽跪地說道:“陛下!都是臣夫管教不嚴,還望……”
康正帝眼底的欣賞,忍不住地流露了出來。她說道:“九哥這是做什麼!”
“此事不過是兩個孩子貪玩,一時有打鬧也是有的。咱們兒時,難道就沒有些磕碰拌嘴麼?”康正帝淺笑著說道。
康正帝對曲益陽說了幾句話,便送走了曲益陽。她不僅送走了曲益陽,後腳還賞賜了一些布匹金銀。
江珵鶴本想勸解康正帝,這樣賞賜實屬不妥,可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有說。
“你!跟朕去交泰殿!”康正帝對曲靖容冷著一張臉,說道。
曲靖容委屈極了,扁著嘴,這才想起對她的父後江珵鶴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珵鶴心底一軟,張口喚道:“陛下……”
“伺候容姐兒的兩個宮伺,就按鳳後說的辦吧。”康正帝說罷,便走了。
秋風微涼,可曲靖容卻跟在康正帝身後嚇出了一身的薄汗。她不敢在康正帝面前喳喳呼呼,那是因為她對康正帝一直有著畏懼和害怕。似乎她也記不得,究竟是什麼原因,她對這位母親,一點都不敢親暱地撒嬌。
或許,這跟她一出生開始,康正帝對她就不太親近的緣故吧。孩子的靈性,比人們所認為的要更敏銳。她們並不是從兩三歲以後,才開始分辨誰對她好,誰對她親近的。
康正帝端坐在御書房裡,問道:“你可知錯?”
曲靖容扁著嘴,想了半天,一歪頭,說道:“兒臣不知何錯之有!”
康正帝縱使不喜歡曲靖容,可她惱火的原因卻並不在此。她眉心微皺,說道:“怎麼?你還覺得你做的對不成?”
曲靖容理直氣壯地說道:“《史記》有云……雲……總之,君臣尊卑,是人倫綱常的基礎!母皇是大月氏的皇帝!兒臣是大月氏的皇長女!那廝,不過是勤國公府的長女罷了!她打了兒臣,理應是死罪!兒臣何錯之有?”
康正帝氣的笑道:“女夫子教你《史記》,你就記不住,說起歪理來,頭頭是道,還膽敢問朕,何錯之有?”
曲靖容倔強地一歪脖子,說道:“那兒臣無錯!”
康正帝氣得一掌拍向桌案,說道:“放肆!無錯?好!你去交泰殿外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你自己的錯在哪了!什麼時候進來回復朕!”
曲靖容眉宇一抬,扁著嘴,立刻大哭了起來,說道:“母皇……兒臣知錯了——”
康正帝眉心緊鎖,壓住了心底翻起來的瞧不上,忍著怒氣,問道:“好,你說,你何錯之有?”
曲靖容求饒,只是想要免遭責罰罷了。她根本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既然已經認錯,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兒臣……兒臣……兒臣錯了——”
康正帝陰沉著臉,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牙關暴起地說道:“出去跪著!”
等到孝惠太后得知此事的時候,曲靖容已經在交泰殿門前跪了半個時辰了。孝惠太后火急火燎地從壽康宮趕來了交泰殿。
曲靖容不過是四歲的孩子,跪了這半個時辰,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她看見孝惠太后眼底真切地關懷和心疼,委屈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