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要說我自己對這好運都稀裡糊塗,這些天反反覆覆想想,總覺得是沾了某人的光。”
張寧這麼一說,眾人頓時全都去看汪孚林,見主人公在那毫不在乎地喝酒吃菜,想想這麼多人裡頭確實就他最年輕,不禁唏噓不已。年紀第二小的程乃軒正打算揭一揭汪孚林的老底子,卻只聽包廂外頭傳來了非常有節奏的敲門聲。
作為在京城呆得第二久,也算是今天的地主之一,程乃軒就開口問道:“誰呀?這酒菜不是都上齊了嗎?”
“聽說各位貴客駕臨,之前那酒實在是有些怠慢了,小可這裡有二十年的紹興女兒紅,送來與各位貴客賠罪。”
“哦,那進來吧。”
跟在後頭的夥計剛剛在門外和自家東主一塊站了好一會兒,卻隻影影綽綽聽了個大概,沒料想東主會突然敲門。此時聽到要進去,他趕緊推了門將東主讓了進去,看到對方衝自己使了個眼神之後,他趕緊掩門守在了外頭。可是,聽到裡頭東主開口稱呼時,他還是險些一個踉蹌沒站穩。
“沒想到是汪爺在此宴客,之前實在是怠慢了。”
外頭的夥計驚訝於汪爺這個稱呼,而裡頭的汪孚林面對這位顯然很年輕,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的東家,面上驚異,心裡卻很平穩。滿京城這麼多酒樓飯莊,他特意挑在這裡宴客,當然是有原因的,看中的就是這位東家身後的背景。若不是範鬥從遼東跟他回京之後,就在京城一直經營書坊等風雅事業,三教九流都結交了不少,他也不會注意到這家看上去僅僅是生意紅火的酒樓。
而他雖說只是派人來訂包廂,指名要了最好的,但因為派去的人還帶著李堯卿的人來定了喜宴,他就不相信對方會不知道今天在此做東的人是自己。
只不過,座上這麼多人,他又是做東的主人,因此也沒有對這位同一閣東主過分客氣,只是微微頷首道:“這同一閣每日來來往往的賓客數以百計,其中也多有官員。我借寶地招待舊友,不過是錢貨兩清的交易,何來怠慢不怠慢?”
對於汪孚林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淡態度,那東家卻依舊謙遜有禮,他笑著捧著酒甕上前,在眾人圍坐的圓桌上舉重若輕一放,這才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汪爺您身份不同。更何況,今天張公公來了,張公公和家兄當年在內書堂有過同門之誼,所以我自然不敢避而不見。”
“咦?”
原本心不在焉的張寧一下子回過神來,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年輕的東家好一會兒,這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陳居恭。”
“姓陳……”要說太監當中如今最多的就是姓張,而對方說是和自己有過同門之誼,那麼就是在司禮監內書堂一塊呆過的,因此張寧細細打量了對方好一會兒,最終就笑了起來:“你家兄長是內書堂掌司陳矩,沒錯吧?”
“張公公說得沒錯。”陳居恭笑著再次拱了拱手,這才誠懇地說道,“其實我只是聽夥計說,有幾位朝廷官員和一位公公在此聚會,一時好奇趁著送菜的時候遠遠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是誰,所以冒昧送一甕酒來叨擾了片刻,還請汪爺和張公公,還有各位大人見諒,我這就告退了。”
見陳居恭長揖行禮,竟是真的就要走,程乃軒突然開口叫道:“陳……咳,陳公子,這同一閣能夠壓得豐盛衚衕的豐城侯府不敢吭聲,在西城也算是很有名氣,聽說花的本錢更是很不小,難道是你一個人開的?”
話音剛落,張寧就變了臉色,可程乃軒都問了,他又不能制止這傢伙,只能借酒掩蓋臉上那微妙的表情。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宮裡司禮監大多數有頭有臉的太監全都稱讚過的年輕東家陳居恭,竟是沒有迴避這個問題。
“這家同一閣是司禮監好些公公一同湊的份子,只因我有點管事的能力,這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