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汪孚林回頭一看,就只見本該睡得好好的汪小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起來了。這會兒小丫頭披著頭髮,身穿白色貼身小衫,趿拉著鞋子站在那裡,顯得異常孤單無助。他立刻站起身來走過去,在其面前蹲下問道:“怎麼了,睡不著?”
“我剛剛一覺醒來,卻發現只有我一個,嚇得就立刻起來了。”汪小妹看著汪孚林,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眼淚簌簌掉下,“哥,我想二姐,我想爹孃。”
“別哭,別哭,哥在這,二姐以後也會過來一塊住,爹孃那邊,我也已經請叔父送了信去。”汪孚林輕輕拍著小丫頭的背,儘量安慰著她。
汪小妹只是抽噎了一小會就平復了下來。她揉了揉眼睛,這才開口問道:“哥,我剛剛都聽到外頭敲三更了,你還不睡?”
“哥再看一會東西。”見汪小妹嘴一撅,又要懇求自己,汪孚林就摩挲著小丫頭的腦袋說,“你先睡,哥是為了抓到害你二姐的壞蛋!”
“那我也要一起!”
汪小妹立刻驚喜地抬起了頭,見汪孚林的表情赫然是不容商量,她最終不得不怏怏被哄著回去睡。只是,等回到裡間床上堂下,看著外頭那忽閃忽閃的燈光,她只覺得一顆心漸漸安定了下來。這幾個月來,汪孚林身上的變化,即便她年紀還小,卻也能清清楚楚察覺到,哥哥相比從前可靠溫暖了許多,對自己好了許多。不知不覺,她幻想著以後哥哥抓住壞蛋之後的樣子,在那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再次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嘴角漸漸彎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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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一個比一個會裝
直到耳畔傳來了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汪孚林方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是伏在桌子上,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繼而想起昨晚挑燈夜戰,竟連什麼時候困了睡過去也不知道。隨著那喔喔喔的叫聲終於停下,他側耳傾聽,裡屋赫然是汪小妹均勻的呼吸聲,他便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和脖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即低下頭看著這些卷宗,臉上露出了幾許振奮。
陳年的卷宗多數都是懸案了,騙什麼的都有,但近一年來,整個歙縣告到官府的這種詐騙案子足足有十幾宗,如果按照劉會的說法,還有更多苦主自認倒黴沒去衙門陳告,多半是因為這種案子希望小,吏役不但不作為,還訛詐苦主。而這些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騙的都不是真金白銀,而是實物。
包括這次自家和西溪南兩家人,最近這一年多來被騙的人家,損失的從絹布、珍本書、古董玩器,甚至還有墨硯、田產乃至大活人!這就得有一個變賣成錢,也就是銷贓渠道的問題。而被告發的騙子倒是不侷限於老者,但有這樣一個老騙子出沒的案子總共五件。就在汪道貫命人報案之後一天,巖鎮也發生了一起類似的案子,苦主告到了衙門。而最初這老騙子出沒的地方,卻在歙縣縣城。
可這些卷宗全都只記載了報案陳詞,又或者胡亂審了幾個小蟊賊就完了,根本沒有往下追查的記錄。所以,他得爭取到負責一部分稽查事宜的壯班班頭趙五爺幫忙。如果運氣好的話,這樣一個捲了很多東西的老騙子,興許還沒離開歙縣這一畝三分地。
一晚上沒怎麼閤眼,直到天明,汪孚林才和衣到床上躺下,打算睡個回籠覺。這一睡便是昏昏沉沉不知白天黑夜,直到有人用力推搡自己,他才有些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發現是汪小妹,又看到外頭天光大亮,他才知道自己起晚了。
金寶和秋楓因為從汪小妹那得知他昨晚熬到深夜,早起都沒敢驚動他,而同樣一大早過來幫忙的劉洪氏,則是一直在灶上小火燉著白粥,此刻得知他起來之後連忙送了過來,汪小妹則是殷勤地給哥哥端來了白麵饅頭。面對這樣的禮遇,汪孚林簡直不知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