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滿意。”
文選司可以說是滿天下那麼多衙門中,身為權臣最不捨得放手的。所以,馮保一聽到王篆竟然新官上任就要對文選司開刀,不免微微皺了皺眉。可是,當張宏提到,文選司的郎中和員外郎,任期都差不多快要到了,尤其是那位員外郎,也就是這兩個月便應該卸任,他就開玩笑似的說道:“王紹芳既然去張家那麼勤,想來這事也會拿去和張先生商量,到時候定了誰就是誰,員外郎而已,不過區區從五品,又用不著廷推,票擬定了誰,我們照批紅就是了。”
張宏不過是聽到王篆放出要對文選司開刀的風聲,於是拿來打探一下馮保,聽出其並沒有越權染指的意思,而是依舊完全託付給張居正,他不禁在心裡暗歎了一聲。要說攬權,馮保也就是對內廷這些衙門管得死緊,可對外頭那些官缺卻很捨得放手,由得張居正用人,幾乎從不置喙。可是,內相和外相竟然能夠如此默契無間,等於說是把萬曆皇帝朱翊鈞給完全架空了。小皇帝如今不過是剛剛大婚親政,也許還懵懵懂懂,可日後呢?
可張宏回到自己的私宅,專門打發批文書的司房,曾經代表他去接觸過汪孚林的徐忠就過來稟報,說了幾樁事後,話題就轉到了王篆,說是這位新鮮出爐的吏部侍郎自從回京之後,接觸最多的人除了首輔張居正,便是汪孚林時,這位司禮監排名第二的秉筆太監不由得揉著眉心沉吟了起來。
莫非王篆屬意於汪孚林去文選司?如果如同他猜測的那樣,這倒是不錯。汪孚林雖說看似是張居正的人,年輕務實有擔當,而且還對張居正有一定的影響力,最重要的是,那是他親自先後接觸過兩次的人,當初那一次他親自去賞賜結了個善緣,還真是沒白跑。
“老祖宗?”
張宏從沉吟中回過神來,當下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怎會想起去打探這個?在哪裡打探的?”
徐忠素來知道這位老祖宗心細如髮,哪敢有半點矯飾,連忙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張鯨前日過來,無意間說起元輔這許多年來也用過那麼多人,其中不少都已經拔擢到了尚書的高位上,但真要說得到他真心賞識的卻還真不多,像王篆這不到一年便已經兩遷了,從僉都御史到吏部侍郎的三級跳,有幾個人能辦到,他還不是翰林呢!”他將張鯨的口氣模仿得惟妙惟肖,繼而才補充道,“他又說到王篆素來眼高於頂,所以我就故作好奇向他打聽了一下。”
“你倒是老實。”明知道張鯨是託你在我面前說這話,你還原樣說出來?張宏見徐忠只賠笑不做聲,他也沒有質問什麼,而是敲了敲扶手,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遊七都已經死了,馮雙林重用的那個徐爵,如今人還在外頭攬事?”
徐忠不大清楚張宏怎會突然問這個,幾乎是字斟句酌地說道:“小的不大出宮,徐爵的事情還真是不大清楚。老祖宗若想知道,小的去叫掌家五爺過來?”
“不用了。”張宏知道自己這裡也並不是水潑不進,不想閒話太多。等將徐忠打發下去,他想到張鯨如此明目張膽對自己的司房說外廷的事,如果只是本身野心使然也就罷了,怕就怕是朱翊鈞已經開始想要收回皇權,被張鯨探知之後,拿來試探他這個司禮監秉筆太監。他之前就聽說,張鯨的一個侄兒和徐爵爭風,結果被狠狠削了一頓,張鯨還為此賠了一個侄女給徐爵做妾。可真正的內情卻是,張鯨想要躋身司禮監,這才曲意交好徐爵。
思來想去,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宮裡和外廷有什麼不同,老的一個個都戀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