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我抓著你小辮子!”
“劉部堂把今天的事情忘掉了才是最好。”汪孚林略側了側身,微微一頷首,隨即就出了門。看到那守在臺階下頭的劉家孫少爺忙不迭地站起身來,他笑呵呵地摸了摸小傢伙的頭,回頭瞧了瞧簾子落下的屋內,這才說道,“你家爺爺是不好說話的人,我也不敢給你什麼貴重的見面禮。這把扇子送給你。”
汪孚林不由分說連腰中的扇袋加扇子全都解了下來,見劉應節的孫子眼睛忽閃忽閃,想要推辭卻又找不準理由,他就呵呵一笑:“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白扇面,我家伯父題字,仲淹叔父作畫,留下做個紀念。好好讀書,將來考個進士!”
小傢伙捧了東西,眼睜睜看著汪孚林大步離去,這才慌忙衝進了祖父的屋子。早就聽到外間談話的劉應節卻沒等他開口就擺了擺手說:“汪南明一時名士,他們兄弟的字畫還有什麼可說的,送你就收著吧。”
嘴裡這麼說,咀嚼著汪孚林剛剛的話,想到人家和伯父鬧翻,卻還隨身帶著汪道昆的真跡,劉應節不知不覺品出了幾分滋味。
留得一時是一時,總不能為了和人慪氣,就不把該做的事情做完……除非他能找到更兢兢業業的接任者,否則就暫且先別撂挑子吧!(未完待續。)
第八一二章 虛張聲勢
當汪孚林從劉府出來時,天色已經很不早了。
見慣了朝中高官大佬,甚至還和張宏這種司禮監第二號人物打過交道,汪孚林如今再見這種二品大員,心裡已經不大容易發怵了,而是會把對方放在一個比較得體的位子來打交道。所以,他很明白,今天之所以能說動劉應節,不是因為自己的口才有多出眾,而是因為劉應節自己也不甘心就此走人。說到底,這些個辛辛苦苦才爬到六部尚書高位的官員,哪個不是沒有自己的堅持,哪個情願就這樣去位?
他今天出門,只帶了個王思明,這會兒明明知道金寶應該去了沈家,送了迴音回來,可他就是不想這樣回去。換言之,他這會兒心情很不好,事實上,自從當初葉青龍緊急進京,送來了關於張居正父親張文明身體情況不樂觀的隱秘訊息之後,他其實就一直在走鋼絲,費了千辛萬苦幹掉遊七,坑了王崇古和張四維,全都是圍繞這件事做鋪墊,為的就是別讓家族整個掉到巨坑裡頭去。可現如今,內閣裡張四維還是三輔,他卻已經沒有汪道昆了。
汪道昆固然是說,這一回鄉,就能給他一個盡情騰挪的空間,可是,在這偌大的京城裡,沒了譚綸,沒了汪道昆,他一個區區掌道御史又算什麼?現在借了張居正的勢,那可是要還的!
如果不是因為結上了張四維這種要命的仇家,不把人拉下馬甚至準確地說整死了就不可能放鬆,他幹嘛要在京城這趟渾水裡來來回回地走?他大可拍拍屁股回鄉,當自己的富商去!
汪孚林在前頭騎著馬漫無目的四處亂晃,王思明策馬跟在後頭,心情也有些複雜。平心而論,他還是更喜歡汪孚林在廣東當巡按御史那會兒,至少氣氛沒這麼壓抑,哪怕是最忙最折騰的那段時間,也不像現在這樣,老是死氣沉沉。可他才多少見識,哪裡知道該怎麼勸,好幾次都已經趕上去只落後半步,可到了嘴邊的話卻一點都說不出來。於是,全都有些心事的主僕二人絲毫沒注意到,他們走的街道上漸漸已經看不見行人。
要知道,這可是在京師,夜禁都還沒到點呢,偌大的主路上怎麼會突然就沒了人?
於是,當汪孚林聽到幾聲厲喝,回魂勒馬的時候,他就發現身邊冒出了好些身穿便裝卻依舊難掩凌厲之氣的漢子。只見人人佩刀,還有人已經把手按在了刀柄上,要不是他如今閱歷豐富,否則第一眼看到,恐怕就得一嗓子來一聲有刺客!好在他在京城前前後後七七八八呆了也有小兩年,從這幫人的做派中就隱隱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