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警惕性十足,不禁暗自莞爾。他什麼也沒有對自己的人多解釋,用眼神讓很不情願的陳炳昌和其他人一道暫時繼續在外等候,等到賈耐勞再次禁了休息室,又掩上了門,他方才好整以暇地問道:“我聽說貴國船隻遍遊四海多年,到過很多地方,不知道是否能夠看一看這天下其他國度的地圖?”
賈耐勞本想在接下來等佛朗哥船長的這段時間裡,隨便找點什麼話題胡扯一下,也好拖延時間,卻沒有想到汪孚林突然主動扯到這麼一個話題。要知道,對於這年頭的西方那些國家以及航海家來說,地圖的珍貴不言而喻,對於某些人來說,一張珍貴的地圖甚至可以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可是,相比深入中國進行傳教的誘惑,以及此時面臨的危機,他又覺得,地圖的珍貴反而要往後靠了。
於是,只不過斟酌片刻,他就笑著點了點頭:“還請大人稍等片刻。”
只用了不多久,賈耐勞便去而復返,手中卻是捧著一個樣式普通的木匣子。開啟蓋子,他鄭重其事地從中取出一張羊皮紙在桌子上攤開,這才抬手示意汪孚林自行觀賞。畢竟,看是一回事,複製又或者說重新依樣畫葫蘆繪製一張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這完全是用葡萄牙語註釋的地圖,他很自信汪孚林不一會兒就會讓自己進行解釋說明。可須臾之後,他就看到汪孚林用一根手指指在其中一個位置上。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賈主教你的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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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三章 資訊不對稱的優勢
賈耐勞的目光隨著汪孚林的手指,落在了那個小小的半島上,登時大吃一驚。然而,他畢竟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並沒有那麼容易就把這份驚訝露在臉上,而是故意若無其事地問道:“莫非是佛朗哥船長告訴大人的?”
“當然……不是。”汪孚林笑吟吟地挑了挑眉,見賈耐勞的臉色終於微微一動,他卻沒有說緣由,而是手指在一個個國家點過,這才開口問道,“賈主教,用你的語言,從前怎麼稱呼你出生的那個國家?”
“Portugal。”儘管不明其意,但賈耐勞還是非常謹慎地說道。
“光是聽讀音,彷彿和佛郎機三個字似乎完全搭不上邊。”汪孚林微微一笑,隨即若有所思地說道,“按照北方官話音譯,似乎可以讀成波爾杜葛爾,但按照翻譯文字應該要做到信、達、雅這個規則,不得不說,波爾杜葛爾這五個字實在是拗口得很。不若按照粵語和閩南話的讀音,翻譯成葡萄牙,賈主教以為如何?”
葡萄怎麼會有牙?
這恐怕是後世很多第一次接觸到葡萄牙這個名字的小朋友最大的疑問,汪孚林卻聽人提起過,葡萄牙這個名字的由來,恰恰因為不是中國人自己翻譯的,而是一個不懂北方官話,只懂閩南話的美國人如此翻的。然而,比起從前其他拗口難記的譯名,葡萄牙三個字可謂是朗朗上口,一下子就取代了從前那些五花八門的譯名。正因為如此,早已習慣了後世那些譯名的汪孚林。這會兒借用這一張地圖想要做的第一件事。無非便是正名。
正好趁機把歐洲那些國家的中文譯名全都給定下來。省得日後聽到大明版各國譯名,他耳朵癢得難受!
如果換成是別的葡萄牙人,對於汪孚林這番話,也許只會單純理解為汪孚林只是一時起意,但在精通神學,掌握英語、法語、葡萄牙語、西班牙語、拉丁語,還能說一口不錯的粵語和官話,只在漢字的閱讀和書寫上不大行的賈耐勞聽來。卻從中分辨出了一絲絃外之音。在澳門這麼多年,他也接觸過不少商人,這其中,甚至有因為逐利之心而不惜罔顧明朝的海禁,前往東南亞呂宋滿剌加等地定居的,但很多人仍舊分不清他們這些歐洲人到底有什麼區別。
而面前這個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