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這要是無巧不巧偏偏在這段時間有了,那就說不清楚了……喂喂,我警告你,我這麼多天沒碰女人,經不起撩撥……嘶!”
當一下子滾倒在床上的時候,汪孚林已經忘了那些顧慮,只有充盈著的歡喜和激情。
剛剛他還惆悵獨在異鄉為異客呢,現在惆悵個鬼啊!
悄然而來,飄然而去,當一大清早汪孚林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就只覺得枕邊餘香尚在,但佳人卻已經不見芳蹤。如果不是老夫老妻了,彼此之間也實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連他也要認為昨夜那興許是一場春夢。只不過,小別勝新婚的春風一度之後,因為直接就是到香山守株待兔,小北還給他額外提供了不少資訊,因為在他之前,小丫頭已經從濠鏡,也就是澳門打過一個來回。
據小北說,現在定居澳門的佛郎機人,也就是葡萄牙人,約摸有兩三千,而本土居民則是超過四五千,這些人中,有的是原本就定居在這裡的漁民和農人,有的是進進出出的商人帶來的。除了在葡萄牙人之前就定居在此的本地人之外,葡萄牙人因為付過租金,將將濠鏡的其他土地視為己有,甚至還轉租土地給不少商人開商號。而這筆五百兩的租金,最開始被當時那個海道副使汪柏自己裝進了腰包,後來繼任的海道副使因為看到汪柏被人彈劾的下場,再次收錢時就聲稱這筆錢是縣給朝廷的租金。雖說其個人操守算是保住了,卻讓葡萄牙人振振有詞地從房客搖身一變成了二房東。
所以,蓮花莖關閘的進出禁令,根本管不了那些從佛郎機人手中轉手租下土地和商鋪,乾脆在澳門紮根下來的商人。不但如此,這些商人和市舶司以及守澳官勾結,號稱三十六行,甚至直接參與到了商貨估值納稅等環節。而所謂的三十六行只是一個統稱,真正擁有絕對話事權的,大約有豪商二十餘家。
昨晚聽到這訊息的時候疲憊欲死,再加上小北直接塞了一本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小冊子過來,汪孚林根本沒時間細想,現在回憶起來,他從三十六行頭一個想起的就是清朝赫赫有名的廣東十三行。儘管歷史上的清朝廣東十三行和如今的明朝廣東三十六行也許並非全然一致,但顯然,那種壟斷貿易已經初具雛形了。不過,雖說小北親眼看過親耳聽過,他還是準備憑著自己的眼睛再去看一看。這樣才能下結論。
神清氣爽地起床洗漱。更衣出門。等到汪孚林和其他人坐在前頭大堂裡的時候,最熟悉他的趙三麻子看著他那臉色,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公子瞧上去好像和前幾天不一樣。”
陳炳昌和汪孚林畢竟沒那麼熟,可這會兒聽了趙三麻子的話,往其臉上使勁瞅了幾眼,也忍不住附和道:“大哥確實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離家一個多月後,再次陰陽調和,哪裡能不精神?
汪孚林心裡這麼想。嘴上卻當然不會承認,當下岔開話題,催促眾人用了早飯後,便收拾了行李以及馬匹,跟著其他那些商人一塊啟程了。
這一次在香山縣城停留的時間太短,所以他預備回程的時候再來見香山縣令,現如今卻一絲一毫都沒有驚動對方的打算。至於小北一行人身在何處,他在通關的時候左右掃了掃沒見人,也就暫時先放下了。無論如何,以小北的警醒以及身手。再加上還帶了隨從,怎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吃了虧去。
澳門。也就是現在的濠鏡,位於整個香山縣東南角。從香山縣城往濠鏡,必經之路便是蓮花莖關閘。這是萬曆二年為了禁絕佛郎機人進入內地,尋常商民擅自前往澳門,但同時也是為了扼住佛郎機人的補給而修建的。因為澳門多丘陵,種地更不如經商划算,就是當夥計也比種田掙得多,因而糧食幾乎全都仰賴外部輸入。可以說,在朝廷看來,萬一佛郎機人不安分,只要關閘一封,海路一鎖,直接封澳,斷絕糧食補給,困也把人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