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老爹什麼都辦不好,我回頭拖上你舅舅一塊去,他辦事仔細,不會出紕漏的。”
能用的理由都沒了,汪道蘊連他的舅舅吳天保都給拖上了,汪孚林還能如何?不論怎麼說,這位都是血緣上的父親,他唯有無奈投降。然而,汪道蘊卻還多添了一句:“我和你舅舅去辦秋楓那件事,你娘就留在這裡照應你和你媳婦。你不用擔心小妹,她一個人在松明山學著打理田莊和家務,再說同族還有兩個小姊妹過去給她作伴,當家作主的她別提多樂呵了。總而言之,你給我先老實幾天!我可不希望回頭錦衣衛又或者東廠的人出現在咱們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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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七章 外來的和尚也不好唸經
修身養性這四個字,汪孚林確實很少做到。他自己掐指算算,除了之前在結婚之後,鄉試之前那段暗無天日的備考期間,以及考上進士等著選官,被汪道昆提溜在汪府書房,幫忙處理往來書信,以及應付那些登門求見的下級官員那段時間,其他的時候他好像都在東奔西走,惹是生非——就連之前相對太平的薊鎮之行,不是也遇到了不少小小的波折和插曲?
所以,既然無奈答應了汪道蘊,接下來他也就只得暫且收心,認認真真地當起為人長輩的職責。然而,他這個進士其實是靠運氣外加臨考突擊方才得來的,和紮紮實實真正堆根基的金寶和秋楓還不一樣,真正說起來也就是比葉小胖的水平高點。尤其是讀書資質特別好的金寶,根本用不著他督促就會勤奮努力,所以他這個師長可謂輕省得很。唯有葉小胖很不忿大老遠回來徽州卻還要讀書,可兩個伴當都如此,他也就只能嘀嘀咕咕認命。
而外頭的風波正在逐漸平息。因為程任卿的“投案自首”,婺源和休寧那一場大亂子終於漸漸收場,而餘懋學家中那堵門的錦衣衛,也因為官府完全採取無視的態度,並沒有惹出太大的亂子來。而在徽州知府姚輝祖的提請下,雖說賦役全書的編撰尚未得到朝廷的批覆,但南京都院,也就是應天巡撫宋儀望卻已經答覆,準了提請寧國府和太平府派屬官核查舊檔,審理首惡,同時定出一個徽州府夏稅絲絹折衷解決方案的提議。
分別動身前來的,是太平府推官劉垓以及寧國府推官史元熙,但資歷卻截然不同。劉垓是隆慶五年的進士,也是當年就任的太平府推官。因為久任法,至今這個推官已經當了四年。而史元熙卻是去年和汪孚林同科的進士,名次雖在三甲,可好歹也在前二十,他是浙江餘姚人,卻選了南直隸寧國府的推官。這還是在張居正掄起大棒子對這一屆的進士“大開殺戒”的緣故,因此背後不免有人說,這是朝中強有力的餘姚黨為援的緣故,
總之,這資歷一老一新的兩位推官得到南京都院的委派,來到徽州府協助處理此次夏稅絲絹的糾紛,心裡自然都明白,這是吃力不討好的燙手山芋。可上頭讓他們來,誰都不能撂挑子。到了府城之後拜見過徽州知府姚輝祖,兩人便和徵調過來的幾個太平府和寧國府的書吏開始翻閱舊檔。然而,被徽州一府六縣各方能人異士都快翻爛的舊檔中,哪裡可能找出什麼決定性證據,他們掐指算算自己離開府衙期間,會堆積多少刑名上的事務,不禁心懷怨念。
儘管從前並不認識,但如今同病相憐。兩位推官私底下少不得交流,眼見七八天了。這事情還沒個頭,無論劉垓還是史元熙,全都覺得焦頭爛額。好在他們帶來徽州府的親隨四處打探各種風聲互通有無,這一日,傍晚從府衙回來的史元熙從隨從那兒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當下便立刻來找劉垓。
由於府衙官廨總共就那麼有數的幾間。所以兩人以及所帶的書吏和隨從,借住的是府城中一座商家別院,兩人各佔一個院子,門對門卻也方便。當史元熙進門的時候,恰好聽到正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