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距離算不上什麼,而且汪孚林很好說話,若真的事情成了,有時候讓他們回孃家住住,那也是很容易的。大哥若是覺得好,我對汪孚林暗示一下,他這個做父親的總該先正式出面提一提,總不成這種事讓女方開口。”
“也好,你對他挑明吧。但你記得,一定要對汪孚林說一件事。”沈懋敬突然開口,隨即一字一句地說,“汪金寶畢竟還小,如今先定親,今年鄉試之前,就讓汪金寶到宣城志學書院來讀書。少年郎多讀幾年書,沉澱一下是好事。”
此話一出,沈懋學就只見梅氏臉色由陰轉晴,赫然無限歡喜,他哪裡不知道嫂子是高興什麼,頓時笑了起來。從前時任寧國知府的羅汝芳因為改建的涇縣水西書院不夠大,講學的時候往往會人滿為患,而且不在府治所在的宣城,講學不夠方便,於是向當時的督學御史耿定向請示後,一手在宣城建起來了志學書院。當時在此講過學的除了王學中堅羅汝芳和王畿之外,還有他們兄弟的父親沈寵,梅鼎祚的父親梅守德,還有自己的老師貢安國,可以說,志學書院那就是王氏心學在南直隸的真正大本營之一!只不過,想到張居正去年的整飭學政疏,他總免不了有些擔憂。
沈懋敬知道弟弟擔心的是什麼,當即寬慰道:“整飭學政雖說禁天下書院,但志學書院就算不是官學,卻也是朝廷命官籌資所建,一時半會不至於就會列入整治範圍。不是我誇海口,除卻南京崇正書院,整個南直隸能比得上志學書院的地方,屈指可數!”說到這裡,他臉上頗有些自得之意,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念頭。
汪孚林少年得志,能幹是能幹,但畢竟太會折騰了,這次據說徽州府那場雞飛狗跳的夏稅絲絹紛爭也有份參與,不少人私底下都在說那是行走的災星。正因為如此,把汪金寶放在志學書院好好沉澱沉澱,塑造一個純粹的學派人士,自然是好事。不論怎麼說,今年南直隸鄉試,才十四歲的金寶希望不大。同樣十二歲中秀才的張居正當年還曾經在十三歲考舉人時被壓了一屆,何況是其他人?
丈夫都已經決定了,梅氏雖說不捨得,但想到可以再留女兒兩年,接下來金寶如果在志學書院讀書,汪孚林夫妻這麼點年紀,顯然也是用不著兒媳伺候的,女兒在宣城再住幾年的希望非常大,因此她最終還是點了頭。於是。沈懋學立刻將兄嫂的態度轉達給了汪孚林。
面對沈家這麼迅速的反應。這次輪到了汪孚林瞠目結舌。繼秋楓之後。他再一次體會到我家有子初長成的複雜心態,他送走沈懋學後就拍了拍腦袋,隨即對小北說道:“我怎麼覺著這次回鄉養病,就是為了辦婚事定婚事回來的?”
雖說金寶和自己夫妻倆都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但小北也是看著金寶秋楓和葉小胖一塊長大的,因此對於沈家要金寶留在宣城志學書院讀書的要求,她總覺得不那麼高興,當下就沒好氣地說道:“嫁妹妹當然少不了你這個哥哥。至於金寶和秋楓的事情,你既然為人父為人師,也是義不容辭。不過,徽州府又不是沒有好書院,沈家人幹嘛一定要把人留在宣城?更何況,金寶今年就要參加鄉試,說不定他就能考中舉人呢?”
“十四歲的舉人,是誰都會覺得驚世駭俗,主考官就算賞識文章也一定會壓一壓。”汪孚林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想道。要是自己的分配問題到年底還不能解決,說不定會為了補償。只要金寶今年鄉試能發揮在水準之上,就再給汪家一個舉人?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而明年還是張居正當主考官,總不成再給汪家一個進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