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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葉小胖還當真似的嘿然笑道:“姐夫,三位張公子都是好人,沒欺負我,頂多就是把金寶問得滿頭大汗而已,還考較了他不少經史文章。”
“哦,真是感謝三位替我教子了。”
聽到汪孚林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再看看這別人肯定認為是兄弟而不是父子的兩個人,再加上一旁和葉小胖悄悄打眼色的秋楓,張家三兄弟全都覺得,他們這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汪孚林這點年紀就已經是進士了,兒子竟然也有了,須知別人再小也得十五六才有第一個兒子,而弟子門生,那就比兒子都更加難得,沒看就連父親,那也是多大年紀了方才迎來了第一批門生,可汪孚林還不到二十,這就全都滿足了!
好在汪孚林很快就笑著讓金寶等三人回去讀書,他們這羨慕嫉妒恨方才消解了一些。對於今天跑來的目的,三兄弟全都聲稱是會友,對此,汪孚林心知肚明這代表著張居正的態度。在他剛剛狠狠下了張泰徵面子,同時猛然反擊了一下某些輿論的時候,張居正讓兒子們來拜訪他,這自然有利於擋住某些別有用心之人,但也同樣讓他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歙黨雖說看似情勢不錯,但和人家王崇古張四維叔侄一比就差遠了。
更重要的是,殷正茂還在南京,他還從沒見過這位和汪道昆張居正都是同年,在廣西戰功赫赫的歙縣籍大佬;而程乃軒岳父許國的態度也有些曖昧,和汪道昆之間的關係遠未到王崇古張四維叔侄那麼親近的地步!所以,張居正丟擲橄欖枝,他怎麼能不接?
因為今天過來拜訪,是張居正讓遊七囑咐的,而不是親自吩咐,所以張家三兄弟一路上計議了一番,猜不透父親到底怎麼想的,乾脆就只是和從前與汪孚林往來時一樣,只談天說地,不問其他。於是,相見過後,汪孚林替他們引見了沈家叔侄二人,還有歙縣籍的三個舉人,他們反而覺得如此就如同別家官宦子弟一般純粹會友,竟是更自在。至於沈懋學等人,因為張家兄弟三人都很謙和,他們也須臾忘了人家是當今首輔的兒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融洽十分的氣氛方才被突如其來的咕咕一聲給破壞了,緊跟著又是第二聲,第三聲。張嗣修最是知情識趣,立刻笑道:“想來各位秉燭夜談,又被我們這三個不速之客從夢裡驚醒,如今飢腸轆轆了。既如此,我們還是先告辭,下次再來。”
“來了就是客人,難道嫌我家連飯都供不起,這才急急忙忙回去?”汪孚林卻笑著拍了拍手,隨即高聲吩咐道,“讓廚房不拘什麼,挑拿手的送來,大家一塊祭祀祭祀五臟廟再說話!”
說實在的,張家三兄弟能夠今天來實在是意外之喜,要是真湊巧,說不定還能撞上另一齣戲。聽說張家三兄弟坐車過來,奈何小巷太窄,所以三人只能換了隨從的坐騎才到了家門前,他少不得又添了一句:“話說回來,我家門前那條小巷實在太狹窄,不好停車,三位不如請跟著你們的人四處逛逛,申時再過來接人好了!”(未完待續。)
第六一七章 群英薈萃(下)
都說京師西貴東富,但這麼多年延續下來,整個京師內城都快給塞滿了,能置產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富商豪紳,沒看張居正這位當朝首輔的宅邸也在東城的大紗帽衚衕?而當初汪道昆臨時給汪孚林安排的那座兩進小院,在京師東城的地段還算不錯,距離宮門也近,然而,汪孚林既然借給了三日一上朝的岳父葉大炮,也就大方地準備一直給葉家人居住了。相形之下,這次買下的這座需得從小客棧開始改建的宅院,地段就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了。
不說別的,門前那條巷子就不但狹窄,而且還坑窪不平,尤其是當轎子行走其間時,那簡直是如履薄冰,不但轎伕受罪,裡頭的人也一樣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