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間那一聲稟報,汪孚林只覺一顆心猛地一跳,隨即迅速和呂光午交換了一個眼神。那一瞬間,他就只見這位新昌呂公子眉頭一挑,眼神中竟赫然流露出了深深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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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邵大俠的末路(求月票)
就知道那幫軍漢做事不牢靠,這種事就不能回頭再稟報嗎?
張佳胤差點沒被這不合時宜的訊息給噎得閉過氣去!幸好,之前葉鈞耀在歙縣令一職交割之前就給他送過陳情,言說邵芳在歙縣引起的種種事端,其中包括挾持汪孚林脫身那一段,簡直是把邵芳給罵得狗血淋頭,最後方才委委屈屈地說,若非是生怕有礙視聽,早就不管不顧讓事情上達天聽了。想到這裡,知道汪孚林和邵芳有仇,見這小少年眼下滿臉錯愕,這位應天巡撫總算平復了一下心情。
“邵芳交通閹宦,陰結權貴,妖言惑眾,更多行不法,甚至和盜匪之流勾連,其罪非同小可,故而本部院身為應天巡撫,當將此等妖人繩之於法。汪賢侄幾次三番洞悉此人奸謀,一度深受其苦,今後便能高枕無憂了。”說完這話,他立刻親自來到門邊,開門對外頭低聲呵斥了幾句,隨即才重重關上了門,重新回到了主位上坐下,只一隻手卻在扶手上不斷輕輕敲著,顯然心底絕不平靜。
汪孚林儘管已經猜到了戚家軍跑來鎮江是另有目的,可真正確定了這個訊息,他卻沒有多少報仇的痛快,反而對京城那對外相內相的聯盟生出了深深的忌憚。前腳剛剛把高拱給踹下臺,後腳就立刻拿問邵芳,而且算算時間,很可能是隆慶皇帝剛剛駕崩,高拱還沒下臺前,他們就立刻到薊鎮調人,然後把高拱趕下臺之後就立刻火速把人送到了鎮江,這是什麼樣的效率?
“多虧張巡撫明察秋毫。”汪孚林裝出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長揖行禮,隨即按著胸口長舒一口氣道,“總算日後不用提心吊膽怕報復了。”
張佳胤很滿意汪孚林這樣的態度。剛剛外頭人洩露訊息的那點惱火也隨之煙消雲散。然而對於買糧的事情,他哪怕身為巡撫,卻也知道很難去強迫商賈豪族出賣糧食,轉念一想便計上心頭:“至於你說的買糧一事,本部院會命人接洽府縣衙門以及糧商,不過。若真的要效率最快,你不妨到邵家走一趟。邵家乃是丹陽豪族,但邵芳卻只有一個三歲獨子,據說邵家常年積存有萬石以上的糧食。如今別的商賈豪族惜售,邵家卻不可能有那樣的底氣。”
汪孚林完全沒想到張佳胤會丟擲這樣一個方案來,愣了片刻,他便笑道:“邵芳咎由自取,若是其存糧能夠賙濟淮揚百姓,也算是功德一件。只不過。我們就這樣趕去丹陽,恐怕有些不妥,能否向張巡撫討個人情?我想見邵芳一面,如果可以要他一封手書,去他家裡應該更順利,當然,這信可以讓人驗看一遍。”
張佳胤和南直隸巡按御史蔡應陽不一樣,並不是高拱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親信。而只是在仕途中期得到了高拱的大力提拔,從山東按察使調任應天巡撫。僅此而已。所以,之前所謂高拱罷相前的派人傳達,他在轉瞬之間就勘破了其中的奧妙,知道這必定不是高拱,而是將其趕下臺的人所為,只是為了收攏高拱舊部。甄別出能用的和不能用的。即便如此,掙扎到最後,他仍然不得不接受張居正票擬,馮保批紅拿下邵芳的這道旨意,這才會心力交瘁。
可既然事情都做了。如今他也不吝送出這樣的大人情。這當然不是為了小小一個汪孚林,又或者葉鈞耀,甚至是揚州府縣官員感念自己,而是看在汪道昆的面子上。不論怎麼說,相比此刻的他來說,汪道昆總比自己要和張居正要親近一些。
“你和邵芳有怨無恩,我還擔心你夾帶不成?倒是你太想當然了,邵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