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不是去和這位李大帥搭班子的遼東巡撫,二不是去給人挑刺的遼東巡按御史,三不是分守道分巡道兵備道,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進士,擔心什麼和人相處?”汪孚林知道小北是在關心自己,可有些事情哪怕是親近如妻子,他也不能說得太多,當下就笑了笑說,“雖說不能像見戚大帥似的,憑著伯父的名聲就無往不利,可想當初叔父巡視薊遼,遼東一樣是去過的,我怕就怕他結下什麼冤仇卻沒告訴我,現在確定沒什麼過節,我就可以放心了。”
“伯父這麼看重你,要真的和人家有過節,還會不提醒你?你不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騙我,不說就不說!”
小北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突然耳朵一動,眼睛迅速往另一個方向看去。果然,就只見一行四個人從一條小路拐角處出現,正好和他們迎面對視。頭前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身材高大,顴骨很高,深陷的眼睛炯炯有神,下頜蓄了一叢濃密的黑鬚,身後其他三人彷彿像是隨從。看到汪孚林這邊幾個人的裝扮時,他明顯皺了皺眉,隨即就徑直大步走上前來。
“你們幾個不像是廣寧本地人,是從哪裡來的?”
這樣居高臨下的口氣,沈有容頓時有些不服氣,但沈懋學一個眼神就制止了冒失想要答話的他。因見汪孚林微微頷首,顯然是讓年長的他來和對方接洽,沈懋學也就沒有拒絕,當即走上前去:“我是南直隸寧國府宣城人,今科落第,就帶侄兒和幾個朋友到邊鎮走走,也好多些遊歷。”
“朋友?”來人往汪孚林和小北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他和小北的佩劍上,隨即又看向了沈家叔侄,見四人全都佩劍,兩個家丁亦是帶著兵器,他就哂然笑道,“聽說南邊的讀書人大多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出門也會帶劍裝個樣子。這劍你們會用嗎?會用就耍兩招給我看看。”
面對這樣輕佻的口氣,沈有容已經是漲得臉色通紅,可看到沈懋學和汪孚林全都沒事人似的,就連小北也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不由得使勁壓下了怒火,心裡盼望著叔父用點真本事讓對方瞧瞧。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沈懋學竟是解下劍,送到了那年輕人面前。
“聽公子的口氣,應該是此中高手,何妨讓我等開開眼?”
PS:遼東總兵府究竟在遼陽還是廣寧,有多種說法,解釋放感言了(未完待續。)
PS:有說法是隆慶元年遼東總兵府就完全從廣寧整個移到遼陽,但看相關記載,是“隆慶元年,令冬月移駐河東遼陽適中之地,排程防禦,應援海州、瀋陽”,而且遼陽是有副總兵的,廣寧卻沒有,沒道理總兵都搬到遼陽了,廣寧也不留個副總兵守著。參考寧夏等地總兵在防秋之日會移防,所以取的是遼東總兵平時駐紮廣寧,冬季去遼陽。廣寧和遼陽是遼東兩個中心,一般說法是廣寧是軍事中心,遼陽是政治經濟中心,軍事要塞
第五四零章 譚公贈劍邀陪練
沈懋學突然解劍送上,那年輕人不由得愣了一愣,隨即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竟是絲毫沒有客氣兩句,一把接過來,按動機簧拔出劍後,左手屈指在上頭輕輕一彈,繼而便嘿然笑道:“是一把好劍!嘖嘖,就不知道是否明珠暗投了!”
話音剛落,他便隨手耍了幾個劍花,恰是手法嫻熟。原本他已經對這幾個南邊來的外鄉人沒什麼興趣了,打算信手舞兩下就算了,可當看到那邊廂大石頭上並肩坐著的兩個弱冠少年正若有所思看著這邊,他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念頭,竟輕喝一聲,用出了幾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