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你幫了我這麼大忙?今天若是因為誤信宵小之輩丟失了隨身玉墜,只怕我回去之後會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再加上你助我在前,提醒在後,我回去說起此事的時候,總不能用無名義士來指代。”年輕公子卻不肯就這麼放汪孚林走人,如此解釋了幾句之後,他竟是又若有所思地說,“對了,你既不肯說,我要是再問,你也會拿假名糊弄我。不如我跟你回下處,如此一來你就不能再隱姓埋名了。”
這什麼人啊?就一丁點大的小事,要不要這麼不依不饒!
汪孚林終於有些後悔剛剛的仗義出手,禁不住死纏爛打,他只好說出自己住在內城。可對方竟是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住內城。於是,無可奈何的他只好接受與人同路回城。只走了一箭之地,他就看到那邊一個隨從牽著三匹馬過來,原來對方也不是乘車轎,而是騎馬。同路從崇文門進內城之後,小北見對方一個勁說著此次出城所見外城亂象,頗有義憤填膺的勢頭,她就忍不住嘀咕道:“彼此都不互通名姓,這麼自說自話的還真少見。”
她這話聲音不大不小,汪孚林見年輕公子有些躊躇,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想想實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拱拱手說:“在下歙縣松明山汪孚林。既然知道了名姓,這位公子就不用護送我回家去了吧?”
此話一出,他就只見對方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汪孚林?”
汪孚林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這半個月可是修身養性哪都沒去,怎麼就至於隨便碰到一個人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下一刻,他就只見對方一下子熱情了起來:“我就說父親看重的人定然不是等閒之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張敬修,今日你給我解決了一樁大麻煩,我家中幾個弟弟又對你都好奇得很,正好父親不在家,能否移步寒舍一敘?”
此時此刻,別說汪孚林徹底無話了,小北都覺得有些好笑。
張敬修……這不是張居正的長子嗎?張居正如此強勢精明的人,兒子怎麼有點書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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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一章 莫談國事莫談詩
小北對於去張府一遊,沒有太大興趣,畢竟張居正和胡宗憲可不是什麼惺惺相惜的朋友,而是政敵。再加上她也不希望被人識破自己的女扮男裝,回頭給汪孚林惹來什麼麻煩。所以,她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先行閃人。
對此,張敬修倒是沒太在意,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終就全都集中在汪孚林身上,只以為小北是汪孚林的朋友。至於那兩個隨從,今天這事情要是沒汪孚林收場,他們真不知道丟了玉墜的大少爺回去會被怎樣責備,而他們又會遭到怎樣的處罰,所以甭說汪孚林自己也曾經見過張居正,就算是完全不相干的外人,少爺請人回去,他們也不會掃興地阻攔。所以,虛張聲勢以南城兵馬司驅散人群的小北要走,他們哪裡會胡亂開口說什麼。
張敬修回家不是走車水馬龍,人山人海的張府前門,而是帶著汪孚林往側門走。進門之後,他還不忘解釋道:“從前也有人專門在這兒守株待兔,後來父親發過話,如有敢窺伺家裡側門後門的,別說想辦什麼事情,直接就讓御史參本。總算立了規矩,這裡就清淨多了,否則家裡人進進出出都不方便。當然,我們兄弟幾個平時功課很緊,不太出門,今天要不是去湖廣會館見幾個和張家交好的江陵府舉人,我也不會去外城,更不會一時興起去了人市。”
汪孚林這才明白,張敬修今天原本是和自己一樣去訪友的,可訪著訪著。竟然就跑去人市了。說實在話也確實是因緣巧合。第二次蒞臨這座不是宰相生死宰相的首輔府邸。因為不是見張居正,他的心情就輕鬆多了,一路進去,他多了幾分欣賞建築和花木的餘暇,也時不時多打量那些僕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