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輕輕鬆鬆,更有甚者連自己的文章都倒背如流當街賣弄,恰是鄉試之後眾生相。
汪孚林卻沒心思在這耽誤時間,只拼命一路向前擠,等到進了新安會館的時候,門前早就迎候的夥計高聲叫道:“預祝汪小官人桂榜提名,京報連登黃甲!”說完這吉利話,其中一個便上前笑道,“小官人真是好快的腳程,您是第一個回來的!”
廢話,老子要不是第一個回來,豈不是回頭要泡混湯?
“浴池熱水燒好了?”
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汪孚林蹭蹭蹭上樓丟下考藍,拿了換洗衣服就直接衝去了浴室。得益於徽商們遍佈揚州,也養成了揚州人愛洗澡的習慣,這新安會館卻比其他那些會館多了一個大浴室,尤其是其中那個大池子尤其對汪孚林的胃口。他最愛乾的就是趁著人少來泡頭湯,尤其是今天這樣在考場中被硬生生熬了九天,渾身一股酸臭味的情況下。只不過,佔得先機的他更清楚這會兒動作一定要快,否則等人全都扎堆趕來了,那撲鼻的味道可絕對**。
所以,區區一刻鐘功夫,平常至少泡個兩刻鐘甚至半個時辰的他就出了池子。這時候,正有三五個剛剛從貢院裡回來的生員進來。一見汪孚林已經裹著軟巾慢慢騰騰往外走,立刻便有人笑罵道:“汪賢弟,你這動作可未免太快了吧?這好好的清湯池子,被你一泡可就是泥水了!”
“這才叫先到者先得。”汪孚林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隨即笑眯眯地說,“各位且享受,我先上樓補覺去了!”
見汪孚林施施然一拱手就去外間穿衣,幾個生員雖不是歙縣的,卻也不禁議論了起來。笑話他回來趕頭湯不過其次,他們更多的是猜測汪孚林對於這次鄉試有多大把握。只不過,鄉試歷來比會試監考更嚴,評卷更緊,想要作弊拿個舉人,那比舉人作弊拿個進士都還難,更何況人人都知道汪道昆雖說上任兵部侍郎,可這位少司馬受命巡邊就是大半年,對南直隸那是鞭長莫及。末了,卻有人嘟囔了一句。
“小汪還不如當初去順天府寄籍,反正那些京官子弟都是這麼幹的,何苦在南直隸和我們爭?”
“你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有人嘻嘻哈哈地嘲諷道,跳入浴池中帶起高高的水花,“不過汪孚林程乃軒到底祖上是出身商賈,為人處事八面玲瓏,又從來沒有自矜自傲,倒比某些眼高於頂的官家子弟好相處得多。就不知道這一科他們考得怎麼樣,不過鄉試這一關,運氣好的十六七歲便能中舉,運氣不好的考到五六十才中都不奇怪。唉,恨不能生在東南之外,那樣考個舉人就容易多了。”
“你怎不說其他地方都不如東南人口眾多,更沒有那麼富庶,要供一個讀書人多不容易?”
下頭浴室中那些應考生員從考試說到地域說到人口,汪孚林當然不知道,他穿好衣服在腦袋上包了塊毛巾上樓,第一件事便是往床上一躺,直接一滾面朝板壁閉上了眼睛。前世裡也算是經歷過中考高考的人了,可這樣艱苦的考試條件,這樣漫長的考試日程,他還是第一次親身領略,著實是累得狠了,憋得苦了,那種極度的疲乏甚至讓他這個大吃貨忘了這些天沒吃什麼東西,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香味。他幾乎本能地一骨碌爬起身來,一下床便看到桌子上一個綠紗罩子,開啟一看,下頭是四碟子點心。他也顧不得什麼是什麼,三下五除二掃光了大半,這才有餘暇抬頭看周圍。這不看不打緊,只掃了一眼,他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