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卻分外刻骨銘心,因為那分明是程老爺的子侄,叫什麼雙木的!一時間,新仇舊恨全都湧上心頭,以至於他惡狠狠地瞪著對方,厲聲喝道:“我汪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程家人插手?”
知道汪道旻這是說的自己,汪孚林便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來漫不經心地拱了拱手道:“好教四老爺得知,晚輩徽州歙縣松明山汪孚林,家父諱道蘊,此次正好來揚州,來不及向四老爺問安,一直拖到今天才登門拜訪,實在是怠慢了。”
這個程老爺身邊如同跟班似的子侄竟然是汪孚林?是汪道蘊的兒子?這怎麼可能!
汪道旻一下子回過神來,品味出了其中那股陰謀的味道。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抬起手來,顫顫巍巍地指著面前那個比自己幼子還要小的少年,可卻哆哆嗦嗦沒能說出一個字來。還是一旁的汪道旻長子反應得快,一把攙扶了父親的同時,又色厲內荏地喝道:“既然是汪家人,你還敢吃裡扒外,幫著程家人算計本宗長輩?就不怕宗法族法嗎!”
“哦,原來這時候,四房倒是記得宗法和族法了。”汪孚林嗤笑一聲,卻又彈了彈衣角,儀態自如地坐了下來,“想當初看著我爹老實好欺負,就在收鹽的時候給他設了一個圈套,然後讓他虧空了大筆銀子,甚至逼得他不得不自己承諾放棄紅利,還欠下大筆債務,那時候怎麼沒人說族法宗法?”
“這松明山汪氏的鹽業生意本來就不是一家的,而是七房合股,各佔一份,可這些年來,四老爺一個人死死攥住大權,別家不是淪為只能拿著一年奇千八百兩紅利的看客,就是被你當成掌櫃夥計那樣的使喚,哪裡還有半點同宗同族的情誼,那時候怎麼沒人說宗法族法?”
“想當初曾伯祖父守義公在世的時候,他被公推為兩淮鹽?祭酒,不止是徽商服膺,而且其他各籍的商人全都服膺,松明山汪氏隱隱為兩淮鹽業翹楚,可現在呢?徽商中誰不知道,吃裡扒外這四個字,四老爺你想否認也洗不乾淨,虧你兒子倒是好意思說宗法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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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九章 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汪孚林打嘴仗的輝煌戰績,在徽州一府六縣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在這揚州,哪怕汪道貫曾經幫他免費做了一次廣告,可畢竟他老爹汪道蘊那性格擺在那裡,所以很多人都是將信將疑。雖說謝老安人和汪道縵與他打過一次交道,有所見識和了解,可今天真的見他火力全開,他們還是有一種歎為觀止的感覺。至於被他們說動的另外兩房當家,那就是驚歎之餘大感解氣了。
汪道旻被譏嘲得兩眼發黑,再見長子啞口無言,次子乾脆就躲在人後不做聲了,他簡直想要破口大罵這兩個沒出息的兒子。可現如今敵人都逼到家門口了,他就算再氣也不能表現出窩裡斗的架勢,因此只能咬緊牙關當成沒聽見汪孚林的話。
既然撕破臉,汪道旻說話也立刻肆無忌憚了起來。他冷笑著往居中主位上一坐,輕蔑不屑地說道:“好,好,各位既然全都來了,口口聲聲都是我的錯,想要逼我下臺,可剛剛汪孚林也說了,松明山汪氏這生意總共是七房合股,你們五家想要為所欲為,那也是休想!長房的昆大哥不點頭,你們想要仗著人多勢眾成事,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伯父南明先生自然是同意的。”汪孚林不等汪道旻繼續貶損其他人,他便似笑非笑地插嘴道,“好教四老爺得知,自從南明先生前年撫治鄖陽開始,他就把在外代表松明山汪氏的權責交託給了我,這點事情。我還是可以代他做主的。”
“狂妄。口說無憑!”
面對汪道旻彷彿要擇人而噬的目光。汪孚林卻從從容容地說:“四老爺回頭若是不滿,自然可以找伯父和兩位叔父對質,但現如今,你可以問問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