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斷了人家藉此求名的路子!
汪應蛟看看程任卿和周文,見他們兩個也都在看自己,他只覺得這趟來龍川村實在是太大起大落了。想到自己之前還在路上大說汪孚林如何如何,終於醒悟過來的他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直接埋了!可汪孚林在胡松奇一口答應,又遣散了剛剛那些家丁,賠笑讓他們稍等,自己緊趕著回家去稍稍準備之後,來到他們面前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在馬背上抱拳深深一躬身。
“之前我對三位捏造了一個假名,還請見諒。實在是因為那時候聽到汪兄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汪孚林稍稍一頓,也不等尷尬的汪應蛟解釋什麼,他便誠懇地說道,“我這學問文章,自然不能和三位仁兄相比,書霖兄肯定是在外頭大說了一通有些過分的好話。但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讀書我不如各位,吵架我卻肯定勝過各位。其實,我之前在路上遇到各位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人,當初在西園,三位的祭文,著實情真意切,讓人心折。”
尷尬歸尷尬,但汪應蛟心裡當然更多的是生氣,可這會兒聽到汪孚林這麼說,尤其是得知當初在西園之中另一撥私祭者中竟然就有眼前這個小秀才,他頓時鬱悶糾結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他鄉見故知……這詞雖說不太確切,但汪應蛟的的確確就是這麼感覺的。
至於程任卿和周文,對於汪孚林之前隱瞞名字,他們就更談不上怨言了。那會兒汪應蛟口口聲聲在那說人家壞話,汪孚林既然同路,報了姓名的結果,必定是當時不知道鬧出什麼來,畢竟汪應蛟就那麼個牛脾氣。於是,那會兒爭執的時候就站在汪孚林一邊的周文就開玩笑道:“汪賢弟你可別忘了我替你說話的好處,都說你是財神,來日有什麼好事,帶挈我一個,讓我那三五十兩積蓄能夠錢生錢,日後上京趕考也不至於京城大居不易,然後窮得住大街。”
“那敢情好,只要周兄信得過我就行。”
程任卿卻沒有參與眾人的說笑,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汪孚林身後的小北,總覺得這個與汪孚林年紀相仿的小少年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尤其是當不多時胡松奇帶著幾個隨從再次趕回來,小北又往汪孚林身後一閃,竟彷彿是不想和人照面的時候,他就更加狐疑了。
儘管府城之地,無論汪應蛟程任卿和周文,還是胡松奇,全都並不陌生,可是,當他們緊趕慢趕回城,跟著汪孚林沿那條坡度很大的斗山街,來到了許家大宅之前的時候,全都大為意外,可細細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以斗山街許家在徽州一府六縣的威望,要組織這一次活動,那真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對於許家人來說,汪孚林來訪不稀奇,可帶著來自婺源的兩個舉人一個生員,外加胡宗憲次子胡松奇親自到訪,這簡直是大稀奇!
尤其是許二老爺,得知訊息之後,鬧不清楚父親到底想要幹什麼的他臉都青了!(未完待續……)
第二三四章 葉大炮出馬
汪孚林去龍川村的事,提早通知過許老太爺。許老太爺只想著人應該要盤桓幾天,才會把迴音給帶來,可此時此刻,面對跟著汪孚林回來的胡宗憲次子胡松奇,饒是他經歷了大半輩子風風雨雨,也覺得腦袋有些轉不過來。胡松奇如果是好打交道的人,他之前早就親自出面接洽了,也用不著拐彎抹角找了汪孚林出面,可汪孚林昨天去的,今天就直接把胡家這位二老爺的人給帶了來,這是怎樣強大的辦事效率?
“老太爺,幸不辱命。”汪孚林甫一見面便開門見山說了這麼幾個字,隨即揉了揉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這趟跑腿,我可真的是吃了不小的苦頭。”
胡松奇生怕汪孚林一張嘴把自己打了人那一拳的事給捅破,連忙滿臉堆笑地深深作揖行禮道:“得知許老太爺等諸位徽州縉紳高義,打算為先父操辦五週年忌日之事,我銘感五內,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