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本來也很想一醉方休的他,卻因為葉大炮一個勁地搶酒喝,最終不過只稍稍有些微醺。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弄到竹榻上去躺著,又找了條被子給這位酒氣沖天的葉大縣尊蓋上,方才腳下虛浮地走到門邊。當他開啟門時,就看到秋楓正在和金寶嘀嘀咕咕。
瞧見他出來,兩個小傢伙立刻站得筆直,但目光之中顯然都透出了猶疑。
知道他們兩個就在外頭的想不聽都不可能,汪孚林便伸出雙手,壓住兩人的肩膀,輕輕囑咐了一句:“你們聽到就行了,此事到你們這為止。”
都是徽州人,胡宗憲即使死了已經好幾年了,但即便是金寶和秋楓這樣的小孩子,也聽說過其人事蹟。金寶還小,畢竟對此中利害不太瞭然,秋楓卻忍不住低聲說道:“小官人,你和縣尊真的想要……”
“不用擔心,這種事可不像之前那些事一樣,我不會蠻幹的。”汪孚林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打了個酒嗝,“就我這點能耐,頂多當個穿針引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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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急公好義
西園之行在很多相關者心裡留下了一道道驟然難以消逝的漣漪,但相比之前歙縣和徽州府鬧出的無數事端,這件事的後續效應,暫時仍是隱伏不發。
至於汪孚林,他給汪道昆寫了一封言語隱晦的信,卻在派誰去送信的問題上頗為糾結。思來想去,他最終來到了歙縣城內那座他幾乎沒什麼印象,更談不上什麼感情的老宅。
因為這裡宅子足夠大,屋子足夠多,汪孚林又找了勤快的婦人幫忙漿洗,戚家軍老卒們的日子過得愜意舒心。願意去義店幫忙的,可以去那裡坐鎮;願意種菜養花的,後院有一大塊地方;願意擔負社會責任的,汪孚林會推薦他們去主持那些舟橋善事,當個名譽主事;想偷閒的,他還能推薦民間擅長象棋圍棋以及各種棋牌遊戲的高手陪他們解悶……總而言之,這些昔日戎馬半生的漢子們,想完全閒下來的可以閒下來,不想閒下來的可以繼續發揮餘熱。
所以,汪孚林見到戚良時,這位戚家軍的百戶就笑著打招呼道:“汪小弟來參觀咱們的閒散日子嗎?大家都過得不錯,這輩子就沒這麼悠閒過!”
“戚老哥你就別說這種讓我羨慕的話了,小心我回頭找一堆事情來麻煩你們。”汪孚林笑了笑,繼而就拿出一封沒有封口的信遞了過去,“我有一封信,想請人送給南明先生,可卻找不到合適的送信人。論理我捎回松明山請老太爺差人也行,但這件事和其他的不同,我希望送信的人絕對可靠。所以思來想去。只能問一問戚老哥能否請人幫個忙?”
“嗯?”
戚良有些詫異。見信沒封口。顯然汪孚林示意自己可以隨便看,他卻眯了眯眼睛,笑著說道:“你封了口,我這就叫人幫你送。”
汪孚林沒想到戚良這麼爽快,想了想就乾脆直截了當地說:“這封信,主要是我想請問南明先生,十一月初三,就是胡梅林胡部堂的五週年忌日。徽州縉紳打算集體前去祭拜,他可有意見?如若沒有,斗山街許老太爺等幾位老一輩牽頭,此事恐怕就要開始籌備了。”
如果是別人,戚良也許不會在意,但那是自家主帥的老上司胡宗憲!他跟了戚繼光那麼多年,當然知道戚繼光固然在胡宗憲麾下作戰多年,可兩人之間還是有不少矛盾。即便如此,那時候在聽說胡宗憲死在天牢中的時候,戚繼光在薊門就曾經說過。胡死於黨爭,還不如死於戰場。這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所以他也能夠察覺到那種兔死狐悲的涼意。畢竟,人死如燈滅,想想胡宗憲也曾經功勳彪炳,戚繼光怎能無動於衷?
那些御史言官,簡直就猶如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