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得幾乎有了尷尬的意味,好不容易捱到家門口,辛果兒很想就這麼保持自尊,驕傲地轉身,丟給蘇籬一個華麗麗的背影,用她的灑脫來回敬他的冷漠,可是——
她覺得自己真的瘋了,居然卑微到這種地步,不受控制地弱了嗓音,怯怯邀請:“謝謝你送我回家,我,我想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
“太晚了,不方便,”蘇籬的語氣十分有禮貌:“要不要我幫忙開進車庫?”
這套房子是辛果兒為自己購置的,除了定點來打掃的鐘點工外,再沒別人,不存在方便不方便的問題,蘇籬的拒絕委婉客氣得令她又是一陣酸楚。
“不用,我自己開進去就好,你怎麼回去?”她儘量保持微笑,壓制住喉嚨裡的苦澀,努力為自己挽回一點自尊。
“這裡打的很方便——”蘇籬下車,關上車門,附身在視窗溫和地笑笑,“再見”,然後轉身往外走。
“再見……”
辛果兒喃喃地跟著重複一遍,心底忽然間無端生出一種叫做煩惱的東西,她推開車門跳下去,砰一聲摔上車門,暴躁地繞過車身往駕座走,打算自己去泊車。
腳步太快,轉彎時直覺得腳腕猛地一麻,痛呼一聲,上半身頓時靠到車尾不能動彈。
其實那隻還沒好利索的腳脖子剛才一直在痛——又是開車又是跳舞的,能不痛麼?
這下倒好,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疼痛感比之前更重十倍百倍,簡直痛得令她說不出話,只能下意識地咬緊牙關吸溜冷氣。
不由得在心裡罵自己:辛果兒你真是沒出息,剃頭挑子一頭熱,瞎忙活什麼勁兒!卑微到了塵埃裡,縱然開出絢爛的花朵,又有誰能為你停駐多看一眼?腳脖子那麼痛還硬撐著跳舞,你以為自己是海的女兒啊,一步一步踩在刀尖上,你不痛死誰痛死,活該!
才走出十幾步的蘇籬,聽到身後的痛呼聲,立刻轉身返回,伸手去扶辛果兒的肩膀,“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
強烈的痛感著實難以抵抗,這種時候要是逞強,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辛果兒只好狼狽地吸溜一聲:“我的腳……好像之前的傷加重了。”
蘇籬微微蹙了蹙眉心,那雙水波瀲灩的迷人眼眸在路燈照射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美,唇角輕動,勾出兩隻淺淺的梨渦,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貌似辛果兒剛進包間的時候,葉菁對陶甜甜說過,辛果兒扭傷了腳脖子,還沒完全恢復。
腳傷分明沒好,居然還自己開車出門,踩離合時不會痛麼?而且,還跳舞……
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那麼不小心?
“腳傷有傷還跳舞?以後注意點,要學會照顧自己!”蘇籬彎腰去檢視辛果兒的腳腕,話語的意思裡有著嗔責,可語氣卻終是柔和了許多。
她的腳腕被他握在手裡,薄薄的暖意瞬間侵襲而來,她忽然就忘記了現在是炎熱的夏天,恍然間好像置身於一片涼爽的雪花之間,天地間一切都是混沌不清的,唯獨剩下腳腕間的暖意那麼清晰,無限延展,順著她的腿她的血管,一絲絲一縷縷,瀰漫至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所有的細胞核毛孔都沸騰騰地被這暖意熨帖融化!
而他的髮絲潔淨鬆散,面容明媚柔和,眼睛裡有著真摯的關切,微微皺眉看著她的腳腕,距離那麼近,她幾乎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呼吸柔柔地噴打著她的小腿。
心,就這麼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家裡有藥嗎?如果沒有,就得去醫院——”
蘇籬問完,半晌沒見回應,疑惑抬頭,看見辛果兒痴痴的樣子,頓時忍不住一陣好笑,怎麼所有的女人看他時都是這種表情啊,嬌貴跋扈的大公主也不例外!
不過,蘇籬早已經不是四年前的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