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惹出事端,誰能擔待得起?”蔡京意有所指,深深與童貫對視。
兩人的爭論讓端坐的趙佶不勝其煩,事實上他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心動,也有些想北伐,可是他有太多的顧慮,正如蔡京所說,他害怕戰敗,在他的內心深處只想保住這大宋江山,保住現下的繁榮。
“夠了!”
趙佶猛然起身,目光掃過殿內眾臣,厲聲斥道:“你們這樣在朝堂上爭來爭去成何體統,這件事暫且先放一放,等有了萬全之策再議不遲!散了吧!”
“陛下!臣……”童貫焦急高呼,還想繼續勸說,他明白北疆現在的形勢是多麼有利,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往往是稍縱即逝,甚至有可能是錯過了就永遠錯過。
趙佶非常煩躁,沒等童貫說出口就搶先打斷:“你執意北伐,那你敢不敢立下軍令狀?除非你有必勝的把握,有萬全之策,不然北伐一事暫且緩緩,等今後有更好的時機再議!”
這話可堵得童貫不敢再做聲,整個沉默下來!
他不敢,也不願意立軍令狀。
趙佶最後看了在場的文臣武將一眼,猛然一揮衣袖,徑自離開。
群臣互視片刻,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嘆息,有的遺憾,有的得意,但最終卻都是默默地離開。
行出殿外的童貫仍舊非常不甘,有意識地走到蔡京身旁,與其並肩而行。
老邁的蔡京似乎明白他所想,等待著他先開口。
數十步過後,童貫無奈地嘆口氣,抬頭望著遠方的天際。
“恩相,你應該知道北伐是正確的選擇,拋開私人恩怨不論,這對整個大宋是好事!”
“我知道!”蔡京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睛眯著,彷如老友交談那般輕鬆。“策略是好策略,時機也是好時機,可最終的結果卻很難說,人心不齊,出兵只會遭來災禍,別弄得遼國沒打下來,我們自己內部倒先死得血流成河,不是嗎?”
“如果恩相這次能支援我,我能控制住局勢!”童貫的聲音很輕,但話語間有很明顯的不甘心。
蔡京笑了笑,說不出他是在笑什麼,但他仍舊邁動著腳步,走得很慢,卻絲毫沒有看身旁的童貫。
這般靜默地走了許久,他再度張口,聲音顯得有些沙啞,更帶著嘲諷。
“你如果敢拋下一切立軍令狀,我就會拋下一切支援你,可是你不會!”
這話讓童貫臉上微帶薄怒,冷聲回應:“恩相,如果你敢拋棄一切全力支援,我就敢立軍令狀,可是你也不會!”
蔡京的表情毫無變化,只是微微笑了笑:“是啊!江湖上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不也是一樣?我們都不敢,我們都不會,所以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我不會支援你北伐,因為我輸不起,陛下也不會支援你北伐,因為陛下也不敢賭!”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安靜地並肩前行!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這巍峨的宮殿,彷彿想用最後的光芒來照亮這即將黑暗的繁華,而遠處的另一處宮殿中,雍容華貴的皇后正聽著北疆的戰報,喜極而泣!
………………
淤口關,大宋北疆三關之一,夾在兩片山脈之間,北有界河,易守難攻。
趙不凡從滄州返回霸州後,見冰雪融化,水量激增,當機立斷地實行了準備許久的計劃,水漫淤口關,完成奪關合圍,成功收復信安州全境。他本意還想乘勝北伐燕京,可因為皇帝趙佶在得到戰報的兩天後就傳來八百里加急,嚴令不得進軍,北伐的事情也就無法成行。
儘管這訊息讓趙不凡深感遺憾,但終究是在意料之中,所以很快就放下心中不甘,在霸州、信安州和滄州的北疆調兵遣將,部署了他心中的北疆防線,同時把將軍府搬到淤口關,把淤口關當作北疆防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