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眼一瞅,果然宋嘉讓臉上一臉未收的傻笑。宋嘉一個眼神瞟過去,宋嘉讓立刻抿了抿唇,不敢傻樂了。
武安侯笑,“還是孩子呢,子熙你太過嚴厲了。”宋榮,字子熙。
武安侯選女婿的本事一流,不論是官場得意的宋榮,還是寧安侯李泊寧,或是五女婿陳繼宗,都還不錯。故而,一席酒吃的熱熱鬧鬧。
待用過晚飯,宋榮便準備告辭回府,宋嘉言是要小住幾日的,宋榮笑著叮囑,“好生孝順長輩們,莫要淘氣。”
宋嘉言笑,“女兒記得了,爹爹每次都是這幾句。”
宋榮摸摸女兒的頭,又向岳父岳母小舅子辭別,方帶著老婆孩子離去。
小紀氏原本一肚子的心事想與丈夫,見丈夫眉心微帶倦意,到底未能開口。到家後,先是一道去了老太太院裡請安。宋老太太看兒孫們面露倦色,頓時心疼不已,直接打發兒孫們各去歇息。一家人這才回了主院兒,宋榮略說幾句,便令孩子們各休息去了。
小紀氏柔聲道,“我已備丫頭們備好熱水,老爺好生泡一泡,也解解乏呢。”
宋榮點點頭,小紀氏親自服侍著丈夫換了衣衫。待丫環婆子備好熱水,又親自服侍丈夫沐浴。若是往日,夫妻二人自然少不得一番調笑,今天宋榮卻是意興闌珊,只泡了一會兒便出來了。
小紀氏梳洗過後,夫妻二人上床休息。宋榮忽然問,“今天是怎麼回事?你去見姨娘,岳母還要著丫頭討岳父的主意?“
宋榮一提,小紀氏眼圈兒忍不住紅了,哽咽道,“老爺不知道,姨娘可是吃了不少苦呢。”
宋榮也知章姨娘給紀文弄了個小章氏做二房的事,以往,紀文對章姨娘並沒有什麼惡感,想著畢竟是小紀氏的生母,略多些體面也無妨。只是,自從發生小章氏之事,宋榮徹底對章家的印象一落千丈。此時,見小紀氏淚眼模糊,宋榮並未相勸,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岳父岳母如何處置,自然有長輩的道理。若姨娘被禁足,你不該去看她的。”
小紀氏心下大驚,不禁撐起半個身子,道,“老爺,姨娘畢竟是我的親孃呢。”
宋榮淡淡道,“姨娘雖是你的生母,不過,岳母才是你的嫡母。嫡庶之分,不必我教你吧。再者,你早嫁入宋家,便是我宋家人。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孃家之事,本不是你該插手的,何況事涉尊長。我多說一句,姨娘生養二子一女,若非確有過失,岳父怎會行徑至此?岳家這種情勢,你又何必非要在此時去見姨娘,倒叫岳母不悅?”
“你親近生母,卻不該忘了尊敬嫡母。”宋榮道,“人,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不論是誰,都應該遵照禮法行事,這樣,才不會有什麼錯處。“
小紀氏眩然欲泣,道,“我對母親,又哪裡有半點兒不敬重了?老爺何苦說這話來噎我,分明是嫌棄我庶女出身呢?”
“先說第一點,你既然對岳母敬重,便不要做讓岳母誤會的事。第二,什麼是嫌棄?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嫡庶之間,確有差別,不然,我不會初時娶的是你姐姐。就是你,若是侯府嫡出,亦不會嫁與我做繼室填房。這是事實,你我心知。”宋榮何等人物,焉會看不穿女人的小把戲。見小紀氏面色微白,宋榮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庶出,自己不如人,這些話,沒有別人會說,都是你自己所言。若說嫌棄,我從不嫌棄我兒女生母。倒是,一直梗梗於懷、嫌棄庶女出身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吧。”
宋榮一席話,小紀氏單薄的身子渾身顫抖,臉色慘白,血色全無,虛弱的恨不能立時暈過去,她兩眼微淚,輕聲道,“老爺怎知庶出的苦,自幼,樣樣都要差嫡姐一頭,日日要看嫡母的臉色過活。就是現在,我不過回孃家看一看姨娘。我知道,這樣做得罪了母親。可